方,善意无用、藏锋无用,拳头才是硬通货。祁连沉默地点头,算是对白羽的回应。
他不擅长冷漠,但被逼成恶人的不止他一个。
“他应该告诉过你他在训练中被迫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在地塔里这已经算开小灶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祁连不答。
“地塔要训练他习惯手上沾血,让他失去记忆,成为人人喊打的煞星,”白羽抱着手臂道,“因为他永远不会为了自己主动伤害别人。只要不与错误的人有情感联系,他就算抗拒,也永远会是地塔的好刀。”
房间里落针可闻。
那条高大的忠犬机械地想把脸埋在双手里,却忘了自己还端着一杯酒,不小心泼到了身上。然后他盯着酒渍,眼睛就慢慢红了。
那些从萧山雪嘴里透露的过往只是冰山一角。
那个独来独往的小刺猬,也曾经是被父母举过头顶的孩子。狡诈,歹毒,疯狗,杀人不眨眼,他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所以他明明逃出来了却又想以死赎罪,他没有任何依靠,也不想有任何依靠。可是我把他捡走了,那个错误的人是我……”祁连哑着嗓子,“所以,他想推翻莫林,是为了……”
“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地跟你在一起。”
白羽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他是真的爱你。”
喝酒不开车
炽热,绝望,搏命似的爱意。
祁连不懂怎么被爱,萧山雪送给他的一颗心,他不知道该怎么捧起来。就算暂时混出了一副尖锐冷硬的铠甲,萧山雪还是他的软肋,一提他灵魂就化了。
他从未这么迫切地想见到他。
“我今天会去向导塔,看看那边的情况,”祁连搓了搓脸,低声道,“莫林现在忙于制衡权力,又抓着向导这边的事情,正是左支右绌的时候。等有了机会,麻烦你第一时间通报给司晨……另外,目前负责打理哨兵事务的莱顿、加西亚和尼克都是新人,也得提醒她,可以考虑派人潜伏进来。”
白羽点头:“哨兵的事儿你放心,已经联系——”
咚咚咚。
有人在房间外叩门,白羽噤声望过去,天使脆生生喊了句谁啊。
“那个黄毛已经坐了二十多分钟了,”老秦对待白羽之外的人从来公事公办,“抓紧时间,再不下来要被怀疑了。”
莱顿已经在楼下喝完第三瓶苏打水了。
他没看见传闻中的漂亮老板,也没看见弧旌。酒保是个死鱼眼少年,调酒手艺还算是熟练,但不怎么爱说话,偶尔跟凶神似的刀疤脸服务生低语聊两句。
酒吧里有两群吵得要命的年轻人,一群在过生日,另一群在庆祝某个不知名的节日。服务生对过生日的那群说免单,酒馆里就炸了锅。一群人欢呼,一群人不满,摔酒瓶的碎片崩到天花板上又弹下来,喧闹震耳欲聋,淹没了服务生,也逼得哨兵抱头揉耳朵。
等莱顿抬起头来,那个凶神服务生已经回到了柜台里,而弧旌恰巧从旁边的楼梯间走出来跟酒保小七打招呼,他裤子上沾着片暧昧的红酒渍,还挽着他的未婚妻。
那个女人胸脯饱满,没骨头似的靠着他的手臂,脖颈上印着新鲜的吻痕。
莱顿当即就想发飙。
敢情他在这苦哈哈地等,这丑鬼反而回温柔乡快活了。而弧旌压根没读出他的低气压,看见他只是哟了一声,便心情极好地转向了服务生。>/>
“秦哥,他的酒我请了。”
老秦皱眉颔首,没说什么;而小七熟门熟路地调好一杯花哨的鸡尾酒,跟牛奶一起端过来,识趣地放在女士面前。
天使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你老婆?”莱顿打量了一下天使,挑拨道,“燕宁那档子事,她原谅你了?”
“是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弧旌答完话就把莱顿晾在一边,全心全意地望着妻子。他似乎已经向妻子坦白了白雁的事情并被赦免,这会儿正往牛奶里加糖,爱怜而狗腿地讨好。
莱顿瞧着这两人卿卿我我就觉得碍眼。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若非碍于莉莉安的面子,恨不得掀桌子走人。
弧旌对着老婆话多得要命。
“亲爱的,刚刚我没有告诉你,我最近谋了个新差事,替莫老板送向导进塔里。”
“向导塔?”天使说,“辛苦吗?”
“不辛苦,半个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