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炸成废墟,彻底断了你们的追兵和后顾之忧。祁连,你做不到。”
闻言朱鑫说:“我也留下,掩护他布置炸药。两个人就够,其他人快走。”
阎王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放屁!”
“你们必须走!”朱鑫正色斥道,“到了关键时候不能不知轻重!一两个人的命换一大群人不亏!你说得动这群年轻人,快走!”
阎王咬牙切齿赶了侧翼掩护的年轻人进入密道,决绝地朝后看了最后一眼便紧跟而去。祁连握着拳头,定定地看着太子和朱鑫,一时没有动弹。
太子习惯了祁连谁都不想牺牲的心性,长叹了一声也不再看他,自顾自布置炸药和引线。但朱鑫不惯着他,大踏步走上前,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朱鑫不懂轻重,这巴掌把他打得脸颊红肿,火辣辣地烧疼起来。
太子顿了一下,手上的活儿没停,静静地听着背后的声音。
“白雁是我的徒弟,他的父亲是我的师傅,他的母亲救过我的命。他们三个都是坚决果断的人,你这样配不上他们。”
“……我知道。”
“你谁都不想牺牲,最后就只能牺牲自己。但是你牺牲自己,就是牺牲他。”
见祁连似有动摇,朱鑫揪着他的领子,逼着祁连正视自己。
“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他的很多毛病都是因我而起。他的母亲是江南杨家的女人,父亲的消息你去问刘长州。今天是我赎罪的日子,你照顾好他,不然我变成厉鬼也要来撕了你——你看着我!”朱鑫咬牙切齿道,“你看着我,我他妈在托孤!”
“他不会没有家的,太子也有父母弟妹,我凭什么……”
“这个小孩的病我清楚,只有你压得住他,他在渝州的时候那么好,你带他回去!回渝州!”朱鑫的眼神几乎是恨铁不成钢了,“就算你心狠不为了他,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是想搭上你一个兄弟,还是搭上你全部兄弟?”
“……我知道,”祁连说,“我明白。”
朱鑫放开了他的衣领,刚气呼呼地走出去两步,又转回来泄愤似的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这会儿太子手上的炸药也布置得八九不离十,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记名字的小本子,塞进祁连防弹背心的口袋里。
太子瞧着他通红的双眼,安抚地笑了笑。
“我家里人又不是没手没脚,别跟我抢,我还欠你一条命呢。”
太子回头看朱鑫已经靠在门口,凑近了小声安慰道:“别信他什么配不配的,你挺好,快走吧。节约弹药,一路小心。”
祁连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只要吐出半个字就要泪崩了。太子见他婆婆妈妈就推着他进密道,几乎是把人踹了进去。
“我尽量活着回来,”太子边关门边对他摆了摆手,“快滚,外边靠你啦!”
地下的土层都能传音,祁连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动起来的,重机枪和爆破的声音很快充斥他的耳朵。这里没有莫莉,没有他的兄弟,没有球球,只有他自己。
这段密道不长,他拼命跑不需要三分钟就能出去。但他明知道自己还没有尽全力,却还是在见到月光之后愣了片刻。
太阳已经彻底沉睡在地平线之下,背后的温莎站轰鸣着沉没在黑夜里,他在月光中按下通讯终端的发送键,简单的一声滴滴似乎似乎是雷声。
暴风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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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
第一轮反扑
12月23日,晚上19:15,厄尔巴
高地休战的第二个小时里,丰盛晚餐已经被吃得见底。对冬天的战场而言,热腾的炖肉二锅头和烤火鸡蛋奶酒足以掀起比胜利还真挚的欢呼。
但是疑问还是有的。他们一路打一路撤,且不论这饭到底是在哪儿做好送过来的这回事,早说有这么好的饭,也不至于勒着裤腰带打这么久。
这是什么?断头饭吗?
但是有饭吃就可以,天寒地冻的战场上香气腾起的白雾是家的庇护。燕宁的哨兵吃饭一向迅猛,即便他们面色凝重,干饭的速度只会让人觉得那是因为炖肉里放了痔死量的红油辣椒。
来路成谜的炊事班和辣椒被饥饿挤出视野。吃到后半程,哨兵们脱下了汗湿的靴子,在篝火上烤得酸味漫天飘。
司晨就着这股味儿吃不下去,看着祝侠像个细胳膊细腿的蚂蚱一样围着篝火蹦跶又觉得烦躁,于是转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