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府的红楼二楼,廊道上的风带着初冬的寒意。
蒯龙静静地站着,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眼前的人身上——孔银鸿,那位得胜归来、英姿飒爽的将军。
他的素色长袍随风轻扬,却掩不住内心翻涌的波涛。
孔银鸿的脸上多了几分出征后的沉稳,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龙弟,此事……乃是女帝的恩赐,孔家不能拒,也不敢拒。”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锤,敲打在蒯龙的心上。
蒯龙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孔兄,你可还记得,丹虹清不仅是位女将军,更是与我有着指腹为婚的约定?”
孔银鸿的眼神闪过一丝躲闪,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龙弟,事出有因,我也未曾料到会如此。”
蒯龙的视线转向远方,楼外的天空似乎更加辽阔,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压抑:“女帝颁旨前,可曾问过你的意见?”
孔银鸿轻叹一声:“我以为那不过是女帝的试探,并未多想。”
“那你也没有反对,是吗?”蒯龙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孔银鸿抬起头,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尴尬,而是夹杂了一丝无奈与讽刺:“龙弟,镇西侯府如今只剩空名,你尚未成年,前途未卜。难道要让清儿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蒯龙的双眼微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孔兄,你可还记得,我为何将清儿托付给你?”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半年前,孔银鸿作为征西大军的前锋将军出征,蒯龙亲手将丹虹清送上马背,拜托他照拂。以便让丹虹清有机会在战场建功,让丹家不至于后继无人,失了名声。那时的场景,如今却成了最痛的讽刺。
孔银鸿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讪讪地说:“龙弟,以后不能再称呼她为清儿了。她已是女帝御赐给我的未婚妻,你应该称她为嫂子。”
提及丹虹清,孔银鸿的脸上竟不自觉地浮现出向往之色:“龙弟,我原以为清儿只是大家闺秀,没想到她竟如此英勇。此次出征,她反而救了我两次。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还望龙弟看在我们多年相交的份上,以后言辞能够有所顾忌。”
蒯龙看着孔银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想起丹虹清临别时那清冷漠然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压下心头的愤怒,问道:“孔伯父和丹伯父可曾知晓此事?”
“御旨宣读后,他们已被请至家中。丹家家主也前来领旨,此刻应该正在送宣旨的宫人。”孔银鸿回答得有些机械。
蒯龙突然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与讽刺:“我的未婚妻,出征归来却成了你的未婚妻。我拜托你照拂她,当真是好兄弟一步照拂到位了。”
孔银鸿眼神躲闪蒯龙的目光,“龙弟,此事已然不能改变。我和清儿结合,你应当祝福。”
“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大笑三声,庆祝你和丹虹清喜结连理?”蒯龙冰冷的质问道。
孔银鸿的脸色一变,他严肃地说:“蒯龙,她现在已经是你嫂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不可失了长幼之序。”
“好一个长幼之序!”蒯龙冷笑,“身为兄长,却贪恋弟媳。身为长辈,无视伦常。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孔银鸿被噎得无言以对,他低声说:“我领完旨就先来告诉你,就是怕你想不开。孔家和丹家联合,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也能为你这破落的侯府未来有所谋划。”
“多谢孔将军的好意了。”蒯龙的声音里满是讽刺。
“应该的,谁叫我们是结义兄弟呢。”孔银鸿似乎没有听出蒯龙话中的不满,“女帝也是看到孔家和丹家联合能增强国力,才有此恩赐。这也是为了大蜀国的未来着想。”
“如此大义凛然,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蒯龙再次冷笑。
“蒯龙,这是皇恩,也是国事。”孔银鸿双手抱拳,神色庄重。
“好。”蒯龙深吸一口气,“我去见见丹虹清,问问丹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蒯龙!”孔银鸿急忙叫住他,“丹家已经领旨,清儿已是待嫁之身。你们此刻不宜相见,等我大婚之日,你们叔嫂再相见也不迟。”
蒯龙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孔银鸿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大哥怕是忘了,侯府是如何在我朝立足的。蒯家忠君之事,从未懈怠。即便只剩我一人,这也是侯府。”
孔银鸿的话语让蒯龙对这位相识十多年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