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和在城下被突袭,撤至城外德山,当头瞧见兵马迎面兵马前来。两面相对,才知步骘在界首湾攻势受挫,正欲退守大营,于是两军合兵退守德山。
“大将军,吴军占据山岗,坚守不出!”马衡、拓跋胡义所部人马在山下强攻不成,与诸葛岩合兵,在山下十五里处扎营。
“胡义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诸葛岩苦笑一声,“不必着急,吴军粮草、辎重尽失,各部只需防备吴军突围即可。”
“吴军困守死地,没有支援就是死路一条,还需提防吴军援兵”,阎理食指在地图上敲了敲,指向夷陵方向,“吴军进兵必以夷陵、江陵为基地,若守军得到吴军主力被围困的消息,必有援军前来。”
“我观吴军尚有人马近三万,我军人马不到一万,加上永安陈都督的水师才不到两万人马。若是吴军有援军前来,恐再难分兵拦截。”
“那就看永安能坚持多长时间了”,诸葛岩沉吟着,正见陈到进帐来报。
“大将军,水师已将德山封锁!”
是日,德山吴蜀两军陷入对峙,吴军占据德山高地修筑胸墙、据马,设置望哨,而蜀军似乎也并不急于进攻,只在吴军阵前撒出哨探,也不修筑营寨防御,大军全在空地上围成个攻击阵型席地而卧。
“公子、都督,蜀军在山下十五里扎营,并未前来抢山!”孙和与步骘在山上分兵把守要隘,却不见蜀军来攻,听得士卒来报,立在山头看去。只见远处只有一队轻骑远远掠过,在阵前散射一阵便疾驰而去。
“对面蜀军何人领兵?”步骘皱起眉头问道,“此人怕是不好对付。”
“都督何出此言?”
“此人先取我水师,而后以水师诱我至江岸险地,袭击我军侧翼,另有兵马袭击我军大营,断我归路。索性公子用兵果断,若公子死守营寨,待我部兵马归营,见营寨被毁,必然再起骚乱,难以收拾。但我军退守孤山,此人挟大胜之余威却不抢山,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正如步骘所料,蜀军营中,马衡、阎理二人正向诸葛岩请罪走脱了吴军兵马,“末将未能将吴军大营兵马尽数拦截,致使吴军合兵占据德山,请大将军降罪!”
诸葛岩却摆了摆手,“吴军兵马数倍于我,千里奔袭能打到这个局面已是不易”,随即托起两人,“让弟兄们抓紧休息,埋火造饭,定不会走脱了这股贼兵!”
“是!”
在德山战场僵持的同时,身处夷陵的丁奉也收到了江州城的紧急军报,正在点将聚集兵马,“将军,我军主力皆在公子及步骘都督处,城中只有五千兵马,若是出城支援,夷陵就是一座空城了”,副将低声道。
丁奉一脸愁容,白发白须立在马上,“公子亲笔书信言道涪陵、万县已失,前番几拨哨探也不见回禀,恐怕事出有变。公子千金之躯,一旦有失,我万死难辞也。”
“将军年迈,可坐镇夷陵,末将虽不才,愿领兵前去,请老将军准允!”
丁奉摆了摆手,“吾追随先主公征战南北,大小数百战,前路凶险,怎可让你等后生代吾犯险?”随即领五千兵马西进,沿着长江向西进发。
而在白帝城西面三百里的阆中,马岱一万兵马正急向东进,其后五十里处,正是诸葛亮主力兵马,正向南进兵。
丁奉和诸葛亮接到的军报还是五日前的战报,丁奉此刻以为孙和、步骘主力尚在江州城下,只是后路被断,因此意欲领兵西进,打通白帝城到江州的通道掩护主力撤退。而诸葛亮也以为吴军主力围攻江州城,诸葛岩正在救援白帝城,因此分出一万兵马与马岱向东救援白帝城,自领主力大军南进,意欲歼灭吴军主力。
德山战场,经过一日整编,步骘将撤到山上的三万吴军编成前后两军,准备沿长江北上突围,打通北上通道,与前来救援的丁奉所部汇合。步骘沿着山岗脊线巡视各营,却见各营将士有惊惧之色,而日落后收拢的溃兵更是铠甲、兵器全无。
“都督,将士遭逢大败,营中又流传后路已断的消息……”
“蜀军并未抢山,我军已收拢三万兵马,都督为何面露愁容?”孙和见步骘眉头紧皱,不解问道。
“公子,您说如今蜀军是抢山好还是不抢山好?“
“都督此言何意?”孙和困惑更甚。
步骘看着远处的蜀军,拄着剑柄的双手微微发白,“昨夜蜀军大胜,将我军驱赶到此处,骑兵迅捷却不来抢攻。若是蜀军意不在速胜,而是拖延我军,等待诸葛孔明主力回援,则我军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