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爽领兵疾走枣阳,架桥渡河,直奔枣阳、汝南;大军粮草耗尽,兵士发生哗变,华歆、文钦斩杀乱兵弹压。诸葛岩、陆逊虽无合谋,却在枣阳江面南北合击魏军水师,将魏军一部人马堵在襄江西岸。
魏军水师被击溃,三万余兵马堵在襄江西岸失去渡河通道。剩余兵马一无主将,二无粮草,见吴蜀两军兵马合围,除却投水、奔逃者千余人,尚未接战就降了两军。
诸葛岩与陆逊都发现了对方战船,各乘小船,于江上相见。“都督有礼”,诸葛岩登船行礼,只见陆逊头戴逍遥巾,顶嵌美玉,身着白色逍遥氅,腰束碧玉丝绦,果是儒将打扮。
“荆州皆道诸葛少军师天纵之才,今日一见,果然贵不可言!”陆逊回礼,二人于江中小船对坐,陆抗侍在陆逊身后。
“都督过奖,前日传信都督,相邀于夷陵城下,不想今日在此地相见”,诸葛岩本以为回军会在夷陵江面与陆逊相对,不料其已经北上,心中猜测陆逊的下一步行动以及在夷陵的谋划。
“少军师一封书简调动东吴水师数万,颇有诸葛丞相真传”,陆逊笑道,“可惜我不能领兵北上,若得陛下授命,曹贼岂能保全乎。”
诸葛岩不解陆逊所言,心中忧虑吴军趁机偷袭荆州所以才放弃从襄阳西进,与姜维合兵夺取汉中门户上庸、新城的大好机会,但陆逊话中完全没有兵出荆州的意思,反倒是遗憾未能共击曹爽,试探问道:“魏蜀交兵,都督竟没有重夺荆州之念?”
陆逊一怔,回身取过陆抗手中书简,递与诸葛岩,正是此前吴军探报传回的诸葛岩在九集大破魏军辎重大营及北上的消息。
“天下之势,以魏独大,窥视江南;吴以江东六郡及荆州之地次之;蜀汉地处贫乏之所,民不足百万,国力最弱”,陆逊缓缓道,“诸葛丞相虽有意北伐,然有秦岭天险阻隔,实非人力所能为,不能牵制曹魏,于吴亦非幸事。若有荆州,可北上宛洛,吴虽失一地,却可省十万兵马。”
“都督的意思是?”
“吾曾表奏陛下,借贵国长沙一郡,以为北伐通道,共击曹魏。不想两国为荆州之地相争,反损兵十万,积怨深矣。汝与曹爽交兵,吾有精兵数万,取荆州如翻手尔,实非不能,而是无益。”
“实非不能,而是无益……”陆逊的话惊雷一般刺入脑海,诸葛岩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都督所言拨云见日,小子不如也。”
自街亭一战,自己纵横南北,战无不胜,却从未以如此角度考虑过荆州局势。除了丞相以外,诸葛岩第一次产生了心悦诚服的敬意,陆逊此人胸中有天下宏图,所藏大局是自己远远不如的。
“就凭都督所言,此处魏军尽归都督”,诸葛岩拱手行礼,“若有幸,当与都督共约北伐,逐鹿天下。”
襄江西岸,吴蜀两国荆州主将陆逊、诸葛岩于江中相商,襄樊-夷陵一战两国瓜分襄阳以南的魏军土地,即原荆州南郡北部。
两军以麦城、葫芦口一线为界,蜀军占据以西襄阳、当阳,吴军取葫芦口、宜城。此战魏军俘虏、缴获由两军分割,并在襄水东岸折箭为誓,互为盟好。
于是吴蜀各自罢兵,诸葛岩即派快马向成都、汉中报信。陆逊收兵回驻江陵,欲要上书吴主孙权,却正遇孙霸、徐盛二人领孙权旨意前来。
陆逊引二人入营商议,才知孙权意欲再袭荆州,不禁心中又生愤懑,便取来书简将襄阳一役经过细细陈述,并将分治南郡之事、荆州北伐之计再上表陈奏。
孙霸本欲在荆州建功,以图谋太子之位,但战事已定无可奈何,敷衍两句便登船不见。徐盛素知陆逊之谋略,又多次随从陆逊征战,便将此前朝堂之议说与陆逊,随孙霸登船返回建业。
“父亲先败刘备,再据曹丕南征,镇守荆州十年,陛下如此猜忌,岂不教将士寒心?”见孙霸摔门而去,徐盛欲言又止,陆抗眼中带火,将书简掷于门外。
“住口!”陆逊呵斥道,“为将者,军心所系,岂可如此!”
“父亲!”
且说陆逊未从孙权之意重夺荆州,以破曹爽、取南郡之战为诸将表功,并再上陈奏谏言与蜀汉分治荆州共图北伐,言道:
陛下鼎足江东,以观天下,民心归附,兵士用命。今天下之势,魏主内和世族,外抚羌狄,雄踞中原,虎视江南,屡犯国境。蜀汉志在北伐,惟山川险阻所滞,实于陛下亦有不利。若与彼协心,许其荆州二三郡,使其北伐曹魏,则省我十万兵甲之靡费。夫荆楚与国邻接,北接宛洛,东连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