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一个个回到帐中歇息了。
也只有夜巡的卫卒,还在五人一队,手持长戈铜锣巡逻于营寨之中。
中军帅帐,八名卫兵目有精光,即便周围空旷无物,依旧未曾懈怠。
帐中甚为舒适,三四油盏释放着微弱的光与
热,既驱散了黑暗,又不会晃得刺眼,略显舒适安然。
王耀侧躺于清爽被褥上,头顶一块湿毛巾,眯起眼细细想着事。
“高顺的八百陷阵营随他怎么练,除此还得再招募一千步卒,弓箭手也该扩充到千人,这两千八百人即为主力。”
“新募的步卒就携带刀枪即可,陷阵营务必甲胄齐全。还有一百手弩,亲卫队也该组建了。王虎这二十多家将自是核心,招满一百名忠诚悍勇的亲卫,人人骑马披甲、持弩负矛,安全这块就妥了。”
“家将自己有马,如此一百匹田马还有二十多匹剩余。田马用于打猎骑乘,比不得戎马胆大,跑得却是极快……”
“这二十多骑就组建专业的斥候队吧!如此一来,全军满编后能有三千多人,足以在一场大战中起到关键作用。”
低声呢喃,王耀规划好近期目标。
他翻身拿过账本,在上面一条条计算着花销,只感到还是得赶紧搞钱。
三千军卒是威武雄壮,花销也不是一般的高。光是那每月最少七千斛的粮食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没有长久稳定的经济来源,就凭自己这点积蓄根本供不了多久。
钱啊,还得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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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军队开往安平国。
沿途路遇县城乡里,部队便会停下进行募兵。直至离开常山国时,已招募到壮丁七百,皆以分发刀枪加入训练。
踏入安平国,环境顿时恶劣起
来。
官道两侧尽是枯死败黄的麦苗。行进之中,常能见到衣不蔽体的饥民尸骸。没人掩埋他们,就这么曝尸荒野……
身上爬满蝇虫,散发难闻腐臭。
一开始,王耀还准备命人随便挖个坑,起码能让这些可怜人入土为安。然而沿路尸体数以千计、延绵长远,可谓之遍野饿殍。眼见此景王耀也只得作罢。
非他铁石心肠,一二十人他可救可埋,一二千一二万真就没办法。
移开挡路的尸体,那瘦得不成人样的场景倒映在乡勇眼中,令他们感慨万千。然而开始还有震撼,随一路走去……
也就渐渐麻木了。
偶遇村庄民寨,军卒们照例前往其中募兵,然而却发现小的村落十室九空,几乎没有人影,徒留一地狼藉。
较大较为坚固的庄子还有人烟,可多半都是些瘦骨嶙峋的老人。
问青壮去哪了,老人颤颤巍巍的说‘贼人太凶太恶,当家的拖儿带女逃国都去了。自己老了没用,就留下了’。
看那不愿拖累子女的神情,见那沦为累赘的落寂,军卒们无言以对。
他们将随身携带的三日干粮分出一半,放在桌上后便快速离开了。
王耀得知骂了句浪费,并未做出处罚。还面无表情的分出自己的配额,让那几个善心发作的军卒不至于挨饿。
奇怪的是,明知这几人良善,见到可怜之人总是忍不住施以援手。
可入庄探查的任务……
却总是分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