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皱眉,毛玠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一时又记不起来。
不过自己亲兵们的姿态,令他很不满意。历史上多少贤良出身微末,本来选定一个主家准备效忠,却被那人的下官护卫给赶走,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
他可不想继其后尘。
“何为小小县吏?高祖刘邦,起始也不过亭长。开国元勋
舞阳侯,最初也不过以屠宰为业。先生有何教我?”
“但说无妨。”
手按剑柄,王耀诚恳道:“我王耀又岂是以身份识人的短浅之辈?”
一席话道出,众亲卫面色臊红,又不自禁感激王耀。以主家的身份……
若对他们感到不满,大可直接责罚。但王耀并未如此,相反只是隐晦的表达出态度,说实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亲卫们意识到错误,低头不语,待到再次抬头,对毛玠已无轻视。
年轻文士将一切看在眼里,对王耀更加仰慕了。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将军献计卢公,大破张角于巨鹿,待到任命下达,至少也为郡守。”
“而牧守一方,自需官员文吏。在下得见将军麾下令行禁止、遵从法度,由此甚为仰慕,特效仿毛遂前来自荐。”
王耀听声颔首,旋即微笑道:“就因为遵守法度,你便前来自荐?”
“正是!”
毛玠很认真,他展臂道:“兖豫饱经战火摧残,我本欲前往荆州投效。却听闻刘表偏袒名门望族,任由蔡氏蒯氏黄氏等大族子弟无视法度,牟取私利。”
“政令不严明,法规不遵守,以我看来,这样的繁荣不过是世家的繁荣,而不属于黎民百姓。同样,不是建立在平民身上的太平,也不可能长久的了。”
“我一直在找寻能遵从法规的主家。在世人看来,军队是最不好管理的,将士生死徘徊,纪律乱些也情有可原。”
说着,毛玠面露敬佩
。
他整理了下衣冠,作揖道:“可即便是军队,在您麾下也令行禁止。由小而见大,您就是我想追寻的主家啊!”
王耀闻言,当即翻身下马。
不说别的,就凭这番话,此人才干都绝不是一个县城小吏。
纳贤不纳名,他并非只收历史上的良臣名将。只要有本事,纵使籍籍无名,那又如何?心念至此,王耀当即托起毛玠,温声笑道:“先生赤忱我已知晓,无论如何,都会给先生留下一席之地。”
看着毛玠刚毅的面容,王耀忽然考校道:“我领一郡,该如何治理?”
“还请先生教我。”
“我观三五年间,必有大变。”
不假思索,毛玠直接答道:“外戚逞凶,宦官酿祸,四方贼起,人心变动。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汉帝活着尚能维持,可皇帝一旦崩了,唯恐天下……”
“立乱矣。”
此话一出,王耀顿时色变。
他命令亲卫拦住一切靠近之人,接着拉住毛玠上马,两骑自远方奔去。
直至与部队相隔甚远,亲卫骑兵都只能依稀瞅见个影子,王耀这才安心的望向毛玠、笑道:“先生继续说罢。”
“不过下次提及这方,且还是在无人之地畅谈。我的士兵虽然忠心耿耿,但难免也有多舌之人。若饮酒时大.大咧咧说了出去,难免遭一场妄议之祸。”
毛玠听声,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额,他素来如此,想到啥说啥。
不想这一开口,就给主家惹来不便。
煞觉得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