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金也还未下发,士卒家眷甚至都不知情,我于情于理都要回去。”
“短则半月,长则半载,在下便会前来寻找将军,实是不好意思。”
王耀听声颔首,没有不快。
这个年代人命贱如草芥,换作其他将领,别说给个交代了,大抵还会将抚恤金私吞,毕竟手下士兵都死光了。
这笔巨款不给其家属,也不会咋样。
鲍信此举,乃真君子也。
正因为其有能力,却又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王耀才会如此看重他。
“抚恤钱财可够?倘若还差……”
“够了,足够了。”
感激的看了眼新主家,鲍信正要开口言谢,帐外却忽然传来呼喊。
“主家,主家!天使来了!”
……
灼日当头,临时军营跪满士兵。
王耀伏于最前方,在其身前,一个衣着锦绣华袍的太监手捧圣旨。
其
面带笑容,抑扬顿挫的朗读道:
“皇帝敕曰:太原有忠良王氏,世代镇守西北边陲,为国之栋梁。本朝先有王允秉公为官,任以豫州刺史。后又有允侄耀,于国家危难之际,自费钱粮募集勇士成军,剿贼除恶,安平献计。”
“诏曰:耀不图回报,散尽家财为国出力之志向,当为世人楷模。特任其为朔方郡守、并北戎边校尉,统领并州北部五郡军事,整练军马,抗击外贼。”
念完诏书,锦袍太监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温声道:“王将军。”
“接旨吧!”
王耀闻言起身,神情不大好看。
他接过诏书,未有奉上喜钱。
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满。交易时说的很清楚,自己要常山国相这个官。左丰满口答应,怎么就货不对板?
朔方太守?
朔方郡现在压根不在汉庭的掌控中,早被异族占了去。这想上任,还得帮朝廷把朔方打回来?这说得过去吗?
“来人,备马!”
王耀眉头紧皱,厉声道:“全军准备开拔,立刻前往豫州府。”
“我要见大伯!”
那锦袍太监闻言,登时就慌了神,这次他的任务就是稳住王耀。
千万不能叫他去找王允那尊瘟神。
王允党羽众多,双方一旦斗起来,纵使宦官能赢,多半也元气大伤。届时何进要是乘火打劫,那事情就难搞了。
再者本来这件事,就是他们办砸了。说到哪去,都是没理的。
收钱不办事,道义上说不过去。
“诶,王将军,您别这样!”
“我怎样了?说好三百万就三百万,给钱时本将含糊了吗?”
“可定下的常山国相,怎么变成朔方郡守了?朔方什么
情况谁人不知,早就被匈奴占据的地方,划给我交差?”
厌烦的摆手,王耀怒道:“这就是你们的信誉,本将算领会到了。”
眼见王耀怒不可遏,锦袍太监抹了把汗,好话说尽才将其拉至角落。
“王将军,王大爷,您消消气!”
太监面露无奈,苦笑道:“常山国相之事,左公公跟陛下提了,可那时恰好有并州来的急信。刺史张懿领着州军征伐匈奴,却大败而归,陛下震怒。”
“一看籍贯,您就是并州的,又擅长领兵打仗,陛下便直接委任了。别说左公公,便是张阿父都曾开口相劝。”
“可陛下生气时,谁说都没用。”
王耀闻言皱眉,火气消了些,却依旧冷冰冰道:“这与我何干?”
“我只知道我交了钱,用了功劳,只换来个空头郡守,啥也没有。”
咳嗽一声,太监赔笑道:“并北戎边校尉,便是将军的补偿。历经黄巾贼乱,陛下深感武装不足,便新设了西园新军。除此之外,凉并两州接连司隶,又崇尚武风,陛下也准备培养新军。”
“而您这个校尉,就统管并州新军。陛下会开私库,供给将军一万精兵的钱粮甲胄,朝廷也会定期拨下粮草。”
“这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常山国相?”
一席话娓娓道出,王耀神情一怔,有些不可思议,肃声道:
“此话当真?”
“王将军,咱哪能骗您啊。您大伯这还担任豫州刺史,骗谁……”
“也不能骗到您头上是不!”
“那是,公公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