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下来,王耀弄清楚了情况。本来他成为常山国相已经板上钉钉,却是运气不好,被一封急信所改变。
不过买官这事,宦官还是要信誉的,顺着皇帝的口风,帮忙说了好话。
由此,王耀就多得到戎边校尉一职,统领国库出钱的一万边军。
这么一来一回,其实非但没亏,还大赚特赚。不过身上也就背上了担子,必须保卫并州安宁,不被外族侵袭。
“将军误会也是正常的,此事走向确实出乎意料。不过朔方郡守和戎边校尉,加起来价值绝不低于三百万钱。”
太监微笑,没有收钱的意思。
他脖颈前倾,在王耀耳边轻声道:
“供给将军的刀枪甲胄,都会是优良的。运来的军粮,也都会保质保量。张阿父如此看重将军……往后朝局要是有些什么变动,将军可要向着咱啊!”
王耀听声暗笑,一万人的武具确实不少,但仅凭这些就想收买他?
不过送上来的东西,断没有不吃的道理。王耀当即颔首,笑道:“十常侍忠贞贤良,乃国之肱骨,若遭残害……”
“本将焉能坐视不管?”
说罢,他再次摸出钱财,让本就喜笑颜开的黄门太监更为高兴。
借着氛围王耀道出告辞,此刻小黄门看他非常顺眼,自然满口应下,只是叫他两月
之内,一定要赶回晋阳。
……
晨日,大军开拔。
与毛玠一番商议后,两人都觉得王耀有必要去豫州见一趟王允。
归往太原只需要一个月,即便前往豫州一趟,时间上也完全来得及。
部队行进三日,从鲁国进入豫州,接着过路沛国,终于临近谯城。
豫州原本也算繁荣昌盛,不过频频遭受战火摧残,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而这段时间,乡勇从并州出发,一路征战也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不过这豫州有种特别的景观,倒真还是第一次见。
这首次入目,就令人毛骨悚然。
京观。
何为京观?便是以敌军尸体堆叠在一起、辅以木架,从而形成的建筑物。
这种建筑,豫州到处都是。
几乎每一个县城外,都有以千余头缠黄巾的尸体,所搭建成的塔楼。
对象是黄巾军,建造者自不必多说,传闻皇甫嵩常常搭造京观,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当然效果也很显著。进入豫州后,王耀几乎没有碰见一伙贼人。
豫州的反贼,已快被皇甫嵩杀绝了。剩下的那点,也全都苟缩在汝南和陈国,其余地方,再不见寇盗身影。
“皇甫将军这手段真狠。”
再次途经京观,遥望那一张张满面狰狞的脸庞,张扬微微叹息。填塞入石灰的尸体难以腐烂,看起
栩栩如生。
也甚为慎人。
“入土为安,何必至此?”
“都不过是苦命人罢。”
众将闻言,皆以沉默对应。
王耀也没说话,并未觉得张扬说的有错。更不会去指摘他,只要别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军中说了又何妨。
他有自己的价值观,不会被环境所改变,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就是了。
快速行进,部队终于来至谯城。
离城池还有十里,大军便撞上了一队哨骑。他们不过堪堪十几骑,就敢立马于不远处观望。辨定来者不是贼军后,脸上冰冷仍未缓解,直接策马驰来。
那披戴皮甲的队率,大吼道:
“尔等主将何人?来谯城何事?”
“若是皇甫公麾下,那尔等应当前往西城外十里处扎营,而非东城。”
字里行间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傲气,队率很不耐烦。他隶属豫州军,能在地方上牟取私利,可中央军和王允到来后,一切都变了。王允不用多说,严查贪腐,立誓要杜绝官军攫取民脂民膏。
而中央军的粮食耗用,都是由地方提供,变相夺取了豫州军的利益。眼下这伙军队装备精良,从军袍看来也知道不是豫州军,那自是皇甫嵩麾下了。
两边隶属不同,也不怕啥事后报复,队率自然不会给出好脸色。
一个个东看西看的土鳖样,
偏偏装备这么精良,真就是暴殄天物。
他们豫州军真的比不过中央军吗?那纯属是装备比不过,若州军也人人着甲,镇压黄巾贼不是信手拈来?
“离城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