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足智多谋,此次统领万军,自能为我大汉收回疆域,名震天下!”
“我在此恭喜将军了!”
端起酒盏,曹操敬了王耀一杯。
后者当即回敬,可有些闷闷不乐。
曹操是个细心的人,顿时察觉到王耀脸上的异色,一时间有些迷糊。
“仁弟?不是高升了吗?”
“何故还愁眉苦脸?”
“唉。”
叹息一声,王耀将酒樽狠狠砸按在木桌上,怒
道:“刀兵甲胄,粮食军饷,这些宦官都要经手,他们能给我什么好的,大抵都是粗刀破甲,掺沙陈粮!”
王耀面露不忿,悲哀道:“我辈武人保家卫国,奈何朝堂只顾党争私利。军士再有一腔热血,也不能饿着肚子去打啊!唉,阉党,外戚,奸佞,昏君!”
曹操听声眼皮抽搐,赶忙拉上窗子,又看了好几眼紧闭的房门。
“贤弟慎言!”
回过头来,曹操服气了。
他以往自视胆大,常常嘲笑他人怯懦如鼠,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不知从何时起,东汉的宦官就权势滔天,旁人便是有一二资本,遇见阉党都还是要低头的。可极受皇帝宠爱的大宦官蹇硕,其叔父犯罪,曹操说杀就杀。
纵是张让做的过火了,他也敢骂。
毕竟承继了大贤宦曹腾的香火,他虽说是夏侯家的血脉,可严格说来也算宦官阵营的。看在曹腾的情面,张让等**也不找他麻烦。所以曹操骂阉党,真就是以毒攻毒,只要不过火没人找茬。
可骂皇帝,曹操直接不敢想。
虽然心中也认为刘宏是昏君,但那是真的不敢说,私底下也不说。
王耀能直言昏君,既让他心肝直跳,又叫他无比痛快,还感到被信任。
“贤弟,以你看来会亏空多少?”
“到手的最多只有一半吧。”
瞧见年轻的曹操有些意动,王耀深深叹息,皱眉道:“刀枪无碍,我王家还是有些积蓄的,不至于让军士持棍上阵。就是甲胄和粮食,唉,甲贵……”
“粮难买
啊!”
说着,王耀面露悲壮,咬牙道:“域外异族狼子野心,若无制约,往后必将再侵汉土!兄长,我意已决。”
“此次回乡便散尽家财,说什么也要叫士兵们有甲有粮,如此方能守护江山无恙!与国家大义相比,个人得失……”
“又算得了什么呢?”
曹操闻言震惊,只觉得王耀有古人之风。他痛饮一杯酒,下定了决心。
“贤弟勿忧,吾家颇有家资。”
曹操猛拍桌子,怒道:“叫我看来,朝堂公卿皆不如贤弟!不过是碌碌无为,只想贪财牟利的硕鼠罢!贤弟为国为民,先有耗家财自募乡勇之壮举。”
“此次武装新军,更想着散尽家财!心中毫无算计,实乃世人楷模!”
“你既称我一声曹兄,我就断没有让你一力承担的道理!我族富甲一方,可为兄手上的却只占少数。我凑钱卖田,应该能有个一千万钱,些许心意……”
“可别嫌少啊!”
王耀听声一怔,眼中迸发出晶莹的泪花。年轻的曹孟德,可真是个热血青年。
真是个好人呐!
瞧见王耀流出热泪,曹操亦是心神激荡,振臂道:“甲胄我没办法,不过粮草我族府库多的是,五万斛可够?”
“够了,足够了。”
端起一盏酒,王耀敬了曹操一杯。
他神情庄重,肃声道:“曹兄,你如此助我,我王耀欠你一个情。”
“日后若有需要,直管叫人知会。”
“诶,什么情不情,都是兄弟。”
摆摆手,曹操喝酒吃菜。
浑然未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