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远,你说的这什么话?”
许攸身旁的枣衹听不下去了,皱眉直言道:“王将军自太原起义师,一路征伐逆贼,先在巨鹿协助卢公大破张角,后又辗转各地为民除害,不收谢礼。”
“如此,才被奉为义公之号。”
“他都不算英雄谁算?你算吗?”
许攸听声一窒,张口欲要反驳。
然而身侧诸多士人皆是皱眉,显然对他这番话很不认同。许攸见状,刚要出嗓子的话,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军中饮酒,还多大点事?”
身披宽松猎袍的曹仁蔑然一笑,重重的拍了拍许
攸的肩膀,大声道:“我少时不行检点,觉得勇武便够了。这段日子我也自募了一支千人乡勇,准备去淮河、泗水之间寻贼人来杀,领军后……”
“我方知法纪严明,何其重要!”
“子远啊,不懂就少说话!孟德怎么做,还用不着你许攸来教。我也觉得王将军是英雄,等会还要去讨教一番。”
许攸的小身板哪里经得起沉重拍击,顿时趔趄一下,险些摔倒。
而曹仁眉头轻挑,笑道:“你这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要好好练练了。”
许攸面红耳赤,实在忍不住了。
他看着严谨有序的乡勇阵列,想竭力找出一二缺点来表示王耀不是英雄,可就在他张口欲要表达高论之际,一名身着金线锦袍的青年贵胄忽然出声。
霎时间,全场闭嘴,无人打岔。
“好啦!子孝,都是朋友,你就少说几句。军中饮酒确实不是啥大事,我在军中也饮酒,可谁会说我一句?”
“饮酒,多大点事儿。”
曹仁听声撇撇嘴,没接话。
许攸闻言登时来了神气,傲然的瞟了眼曹仁,眸中尽是奚落之色。
然而那青年贵胄却是紧紧盯着乡勇,认真道:“不过实话实说,子远你根本配不上这般大的名气,能练就如此雄军,王耀不为英雄谁为?拿枣衹的话来说。”
“王耀不配英雄,你配吗?”
“找些乌合之众就想废帝,陛下一句话,你们主事的就骇得自杀了。”
“真是贻笑大方。”
此话一出,士人们皆是哈哈大笑。
许攸气的脸青,紧紧攥着双拳,却又是不敢反驳。眼前这位主真的不能惹,管你啥
官,管你啥家世,惹恼他喊刺客给你杀了,就是官府知道其身份……
也无可奈何,连缉捕都不敢。
只因其家族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四世三公,天下遍地都是门生故吏。
看都不看一眼许攸,袁术又凝视了乡勇好一会,这才回过头来。
袁绍那婢女生的卑贱玩意,近期被大将军何进征召,掌军权结党羽,在族中风头愈盛,对他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虽然自己立刻联系何进,也在军中讨了个虎贲中郎将的要职。可毕竟是后知后觉,已经落下袁绍一大截了,京中将官大半被袁绍笼了去,自己想要在军队有所建树,就只能图谋外地的良将。
王耀虽还未跃升名将,但已有了不小的名望,逢战多胜也是优秀的人选。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站队,是清白的野生将领!其家族在并州颇有势力,且朝中还有一个极具影响力的贤臣王允,如此之良将,焉能不拉拢?许攸?
鼠目寸光耳。
“王将军为国为民讨贼数月,一路辛劳毫无怨言,术,不想听见攻讦之言!”
撇了眼垂头的许攸,袁术挥挥手,朝身后侍从道:“我很欣赏王将军,你去钱庄先取千金来犒军,且遣人唤王将军入郡府陽翟一趟,我袁家嫡子袁术……”
“今夜要在庄中犒劳将军。”
“喏!”
侍从离去,众士人惊讶不已。
取千金犒军,首次见面就赐金千两?而且瞧这架势,这六十多万钱还只是个见面礼,谈的好,只怕还有更多赏赐!
一时间,众士人无不望向许攸。
眼神很是玩味。
后者面色羞红,抱恙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