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堂而皇之?”
“正是。”
迎着众人目光,荀攸微微一笑。
“我军坐拥精锐五千,虽谈不上人多势众,但也绝不可小觑。与白波贼正面对拼胜算不大,可结营而守却是高枕无忧。明公只需声势浩大的开入太原……”
“沿途放出消息,幽州、并州、司隶都已经派遣镇压军援来,不日便到。”
“然后我军只管前行,于晋阳城旁结下营寨,由此与太原守军互为犄角,坚守待援即可。不过以我看来,白波贼都撑不到镇压军前来,便会不攻自破。”
听闻此话,张扬曹仁一头雾水,然而高顺张辽却是若有所思。
毛玠颔首赞同,虽然他不通军事,但荀攸这般求稳的计策,还是深得他心。
反正有援军会来,又何必冒险呢?
一众将校,惟有王耀与荀衍,霎那听出了荀攸话中的意思。一时间,王耀双目微眯,凝声开口:“好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久攻不克,贼军定然做鸟兽散。”
“届时其军心溃散,再出兵自然势如破竹,公达真乃吾之子房。”
“诶,明公过誉了,诚不敢当。”
看着君臣和睦的景象,张扬挠挠头,有些迷糊道:“主家,荀先生,你们可别打哑迷了,某是
粗人听不明白。”
“是啊,先生可否为我二人解惑?”
“粗人实在是听不懂啊!”
曹仁心怀大志,素来是自视甚高的。
本想以自己的才干,来到王耀帐下不说第一人,怎么也排得进前三。未曾想这边人才济济,高顺张辽绝不输于自己。就连那只统领着两百号骑兵的赵云,在智谋武略上,隐隐都要胜过自己。
还好有个张扬垫底,不然他曹仁堂堂颖川有名的勇士,在这却排不上号,实在丢脸。不过时间长了,他逐渐也慢慢习惯了,现在更是直接以粗人自居。
“文武皆为重,何来粗人一说?”
“两位将军说笑了。”
拱拱手,荀攸温声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食物是否充裕,决定了军队能否保持战力。白波自司隶起兵,都没有准备军粮,便迅速流窜入并州。”
“由此,可断定其粮草非常拮据。”
手指路旁满目疮痍的村庄,荀攸叹息道:“贼军所到如飞蝗袭地,便是最好的证明。十余万大军,每日耗粮何其夸张?要想维系军队,郭太只得不断劫掠,只能速战速决,眼下刚收秋粮……”
“晋阳城囤积着大量稻谷,正因为如此,白波军才会直奔太原。只有攻破了晋阳,
得到粮草补充,郭太才能喘息,才有余力精简部队、规划下一步行动。”
傲然昂首,荀攸缓缓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晋阳城旁边结下军寨,让贼兵不敢全力攻城,时间一久……”
“破城无望,贼军又耗尽粮草,再加上得知几路镇压军正在赶来。”
“届时人心思动,就是郭太有通天之能,也无济于事。除非他能效仿姜子牙,一碗米倒出无尽之粮,但可能吗?”
耸耸肩,荀攸仿佛已经看到了贼军落败的场景,笑曰:“届时是尽数剿杀,还是收降俘虏,就全在明公一念之间。”
听完荀攸的话,在场将官彻底服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用兵的最高境界。不说荀攸已经达到,但也触及到门槛。
不过仅是触及门槛,就已经超越在场的所有人。是啊,十几万人又能怎样?
没饭吃,一样会饿死!
“好,就依公达之策!”
望向意气风发的荀攸,王耀大笑,只感到畅快无比。有了优秀的臣子,当主公实在是轻松。果然亲力亲为,不如慧眼识人,多寻得些贤才方乃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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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战火连连。
并州刺史张懿是个庸才,对于这点人尽皆知。然而如此平庸之人,为何
能长期担任一方封疆大吏,原因便是他敢打。
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休屠各胡常常侵扰边疆,匈奴鲜卑等异族也很不安分,再加上并州本身就属于实力较低的那一档,致使此地刺史很难做出政绩。往往主官艰辛任职数年,苦没少吃,到头来却是被削爵降级。
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来并州主持大局。甚至连朝廷钦点的名士,也会拒不出仕。近些年动乱迭起,这个苦差事更是无人问津。是的,张懿常打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