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
面对守军礌石金汁的双重照顾,城下的贼兵一片哀嚎。然而他们对此并非毫无准备,立刻就有精锐放箭还击。
白波军武器粗劣,没有专职的弓手。精英除却攻坚,还兼任掩护。不过所谓精锐,配备的也只是寻常猎户短弓。
射不远,也没准头可言。
不过来至城墙下,这么近的距离,射程方面的短板也就无关紧要了。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矢朝上方直射而去,当即便隐隐压制住守军。
借此良机,许多杂兵迅速攀爬。其中一个青年身手敏捷,爬梯如履平地,近乎在眨眼之间便率先登上城头。
捷足先登,青年欣喜高呼:
“先登者,乃我徐家小二,徐……”
话音未落,还没等青年道出自己的名字,四五只长枪便齐齐扎入他的躯体,接着用力一挺,便将他推下城头。
咚——
尸体坠地,青年眼中绚烂的神采迅速黯淡下来。他时常幻想的将军梦,与心中怀揣的远大抱负,也随着胸腔的热血,彻底冰冷下来。
晋阳城下,又将多出一具无名骸骨。
“可笑。”
安身于军阵之中,杨奉嘴角上扬,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讽。
先登者连升五级、赏千金,奖赏不可谓不丰厚。不过,有命拿吗?
这不过是上位者激励人心的口号罢,也只有
低贱的小卒子,才会被这种允诺给迷了眼。不说先登必死,但生还者也是万中无一。若是孤身上城以寡敌众,还能撑到同袍上城支援的善战者。
那就给他升五级又能如何?
但也不想想,真这么厉害,先前岂会默默无名?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
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无论主将如何看待他们,白波兵卒依旧勇往直前。身旁不断掉落的同袍,只激起了他们心头的血性。就这样,迎着守兵的强力抗击,贼兵还是在顽强的向上攀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终于,越来越多的白波兵突破城墙,跃入晋阳城头。尽管大多数被立刻斩杀,但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夺城。
短兵相接,战得如火如荼。
并州军刚被外族重创,近乎是人人带伤,故此作以预备队。此刻首当其冲迎击贼兵的,是王腾帐下的太原郡兵。
做为地方守备部队,这些郡兵被主将勤加训练,算是颇有素养。不过常年驻扎州府,血性多少还是缺失的。眼下面对贼兵搏命的打法,这票训练有素的官军竟然连连后退,有些抵挡不住。
发现官军势弱,城上贼兵愈战愈勇,无惧刀枪杀来,只求以伤换伤。
“官军都是懦夫!兄弟们杀啊!”
一刀斩杀身前郡兵,刚刚上城的白波百夫长满脸鲜血。嗅着浓
烈的腥味,他神情狰狞,厉声道:“杀狗官!玩女人!首领说了,破城之后纵兵三日。”
“州府所在,良家女子何其多也?大家闺秀的滋味,不必我多言吧!”
话音落下,四周贼兵全都双眼一亮,旋即亢奋的挥舞刀剑,边杀边淫笑。
三言两语激起士气,百夫长很满意。他一手大刀抡得密不透风,连杀数人后,便径直朝向守军大旗行去。只要斩下那面随风舞动的赤红旗帜,汉军的军心将会受到重创,届时他就立下头功!
想想那场景,百夫长心绪万分激动,立刻迈着大步,冲杀而去。
只不过下一瞬,他便倒飞回来。
咚——
尘土飞扬,碎石乱溅。
刚还意气风发的白波小将,此刻狠狠砸在城墙上。其躯体弯曲蜷缩,宛如煮红的大虾。卡在毫无支撑的墙上有些诡异,细细一看,腰背竟是嵌入墙体!
“这……”
看着经脉寸断,已经气如游丝的百夫长,城上的白波贼兵大惊失色,当即纷纷朝前看去。这一望,就花了眼。
巨人,威武的巨人!
只见一个壮硕魁梧,身披华贵宝甲的俊朗战将,正缓缓朝他们走来。
此人戎装的华贵程度难以形容,司隶来的白波军不是没见识。不少人都亲眼目睹过大将军何进,那也是宝甲宝盔。但与眼前之人相比,还是
差了许多。
除了铠甲就抵半座城,这人还高的离谱,约莫得有九尺有余,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狠厉的眼神不过一扫,就叫人额上冒汗,脊背发凉。瞅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