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轻衣兮,挎长刀。同敌忾兮,共死生。踏燕然兮,灭贼寇。”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踏着齐整的鼓点,在嘹亮军号中,数千精锐士兵从远方而来。他们列阵严谨、甲装鲜明,一看便知是百战之师。
城头的官军振臂呼喊,兴奋得不断朝援军挥手致意。而城外的白波营寨却是哀声一片,全军笼罩在低落的情绪里。
昨日,无论白天还是夜里他们都以惨败告终。本就攻城失利,眼下晋阳还来了援军,自然更是破城无望。贼匪终究只是贼匪,一时得利,便悍勇无畏。
可形势一旦逆转,那股势如破竹的气势就会迅速消散。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过一个昼夜,白波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人再嚷嚷破城纵兵,只是不断私下议论着撤退的可行性。
听见这些言论,郭太愤怒不已,他立刻让亲卫斩杀数名带头起哄的小头目,军中这才勉强安定下来。不过明里没有了,暗中的窃窃私语,却愈演愈烈。
……
“主家,贼人紧闭营门,摆出严防死守的乌龟模样。咱是否要号令城中官军,随我部前后夹击,一举破敌?”
“義海,这就忘记荀先生的话了?”
看着满墙是血,相距不过堪堪七八里的晋阳城,王耀眼中闪过唏嘘。
四月出征,如今九月,阔别乡里不过五月,他便广结人脉、豪揽英才。果然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一直窝家中,良机不知错过多少。离开晋阳时他兵不过一千,将不过高顺两张,直接无有谋士。
眼下荀攸毛玠为他所用,赵云曹仁也甘愿在帐下听命。军卒更是从一千民兵,增添到了五千能征善战之士。
资产不必多说,暴涨数倍。
这些还只是显而易见的,此行他最宝贵的收获,还是名声与交情。
东汉末年,名声能够当钱花、当通行证、当升职依据,只要在对胃的人面前,几乎无所不能。而交情同样重要,
与董卓交好,与曹操交好,与袁术交好,即便他王耀什么都不做,按历史来走。
他都占尽先机。
倘若不求大业,只求家族太平富贵,那他现在就可以开始享受人生。
不过王耀自是不甘屈身人下,故此他必须用好每一分力量。嫡系拥趸,要尽全力保存,绝不让其白白折损。
“既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又何须行那强攻之举?贼人粮草不多,待其耗尽辎重军心溃散,再发动攻袭也不迟。”
张扬听声连连颔首,这才几天他岂会忘却荀攸的计谋。不过是看着敌军怯懦,便寻思能否一鼓作气将其击败。
既被否决,那就作罢好了。
瞟了眼粗制滥造的白波营寨,王耀神情未有变化,当即拔剑道:
“传我军令,就地安营扎寨。”
“切不可妄动。”
“喏!”
军令传出,义师开始迅速搭建营寨。
此情此景,顿时叫白波贼兵与晋阳守军大为不解。王耀为何不直接入城,如此晋阳城不就稳如泰山了么?不过低级兵丁不知兵法,双方将校倒是都看出了王耀的意图。城外设营,犄角呼应。
攻其一,必被其二所夹击。
很基础的招式,但也很实用。
一连两日过去,王耀所部坚守不出,摆定了打持久战的姿态。而晋阳方面也是紧闭城门,戒备未有分毫松懈。
那夜得知賊军突袭,喝得正酣的副将黄谭骇出一身冷汗。在郡兵校尉提醒下,他还前来设筵饮酒导致城池失守,那妥妥是死罪。纵使他是荆州黄家的子弟,也难逃一死。还好,王腾稳住了大局。
黄谭虽然混账,爱摆官架子,但毕竟是一路依靠军功上位。尽管有士人的弯弯绕绕,总体还是豪爽、知恩图报的。
次日清晨,他便向王腾负荆请罪。在征得后者谅解后,黄谭改头换面,不仅吃住皆在城墙,还严改军中风气。
便是他的爱侄吕布,倘若敢在军中饮酒,也少不得一顿军法伺候。
如此一来,并州军再不敢偷奸耍滑,站起岗来精神抖擞,乍一看还颇有精锐之风。上下一心,晋阳城被防得密不透风,也彻底断绝了白波军最后的希望。
……
白波营寨,辕门岗亭。
一票贼军将校挤在亭上,他们一会看看左面的晋阳坚城,一会瞅瞅右边的义师军营,脸上全是一副愁云惨淡。
郭太身披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