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忠大贤。可以说……
以他的运作能力,只要不自寻死路,这地位稳如泰山,固若金汤。
王耀在这一系列变化中,虽然只起到一环的作用,却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董卓对此心知肚明,亦是心怀感激。
“有人献计,也要看主事之人是否采纳。广宗破贼,耀虽有微功,但大抵还是因为董叔慧眼识英才,没叫妙计蒙尘。”
拱拱手,王耀瞟向远方的白波军寨,笑道:“早打早收工。”
“咱这再不打,贼人都跑光了。”
“哈哈哈!”
闻爱侄这般打趣,董卓豪爽大笑,旋即用力点头:“多跑一个就少一份功,听说那皇甫嵩平生最爱铸京观,每次都用十几万颗头颅来搭建,好是威风。今儿为叔也搭一个,好好神气一番。”
“贤侄你做主帅,叔替你掠阵。”
“嗯,那就劳烦董叔了。”
“不过铸京观还是算了吧。”
“噢,这是为何?”
感受到董卓的困惑,王耀没说什么。他看着营外新掘出的填尸坑,心中五味杂陈,终还是缓缓道:“不过是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罢,耕种一辈子吃不饱,从早忙到晚却交不起税,才无奈为贼。”
“我们立场在这,杀便杀了,死后还糟践其尸骨,有损于阴德。”
说罢,王耀意兴阑珊,招呼了早些时候到来、却少有言语的鲜于辅一声,便入营点
兵了。
董卓见状耸耸肩,只觉得爱侄还是太过心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胜利者,有对落败者随意支配的权力。玩弄其尸骸彰显自身威武,又何谈什么阴德?
不过董卓虽然肆无忌惮,但对于铸京观这种事,倒没皇甫嵩那般执着。
反正纯粹为了好玩,爱侄既然不想铸那就不铸了,也不是啥非做不可。
与董卓的随意不同,鲜于辅听闻王耀一席话过后,双眼微凝轻轻颔首,显然很赞同这番言论。
瞅见木头人般的幽州将领终于动了,喜欢与武将结交的董卓却视而不见。
只因此人是刘虞的部下。
刘虞是东海恭王刘彊的后裔,皇室血统太过纯正。其主张怀柔,宽待百姓,光明伟大,太过正人君子。说实话,跟刘虞站在一块,董卓都自惭形秽。
虽然现在大家都是一州刺史,但论德行和名声,真就是萤火与皓月,根本没得比。一个太伟大,太高贵。一个太粗鄙,太接地气。两边根本没话题……
永远都尿不到一壶里的。
还是别接触的好。
纵是张狂如他董卓,也不愿招惹到刘虞分毫,即便只是对方的部下。
当今皇帝昏聩,不知多少大贤私下议论,想要推举刘虞为汉帝。若非后者太过无私伟大,刘宏这位子还真坐不稳。毕竟就连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极具正统宣称的刘虞面前,也是恭恭敬敬。
只要对方开口,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