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这样下去被活活烧死,还不如冲出营去跟他们拼了!”
“是啊首领,切不可再犹豫!”
遥望漫天火箭,郭太颇有窒息之感。即便满心想着如何为兄弟们寻得活路,可眼下必死僵局,也叫他心灰意冷。
“好,全依将军们。”
凄然一笑,郭太环视周遭将校,认真道:“我允你们自主行事之权,出去后定有血战,若能突破包围,那便能逃多少算多少吧,也为我太平道留些火种。”
说罢,不顾众人的劝阻,郭太毫不犹豫的走向帅帐。尽管那片区域已是一片火海,他却行得从容不迫。熊熊烈焰沾上他的大氅,旋即便迅速攀往全身。
在灼烧下,象征白波首领的氅衣很快褪去,逐渐露出其内里的黄色衣襟。
那是件繁琐的道袍,既代表张角座下弟子的身份,又象征着一方渠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烈火中,已再不见人影。
只有道不明意味的苍凉呼喊,从其中悠悠传来。目睹郭太殉道,一干将校神情复杂。竟有几人双眼泛红,毅然决然的随首领一同而去。烈火侵蚀躯体,未能摧出惨叫,反不断响起豪放大笑。
在火光中,这些虔诚的太平道信徒,仿佛看见了
张角所描绘的太平盛世。
“唉,这又是何苦?”
见同道步入火海,杨奉不自禁攥紧双拳。即便这些人,有部分在前日对他多加嘲讽,可眼下也是恨不起来了。
“怯懦鼠辈,你懂什么?”
冷哼一声,以勇武著称的胡才怒视杨奉。现在郭太韩暹李乐皆不在人世,偌大个白波军,便属他胡才职位最高,自此也无需掩饰喜好,当即怒喝道:
“殉道殡天,需要莫大的勇气!”
“杨奉,你素来畏死,可敢随渠帅共赴黄泉?你若真敢,那便是我看错人了,来世我们再做兄弟。但你要是不敢,那就滚一边去,你没资格评论他们!”
被指着鼻子怒吼,杨奉也来了火气,他制止身后拔刀而出的心腹亲兵,冷冷回怼道:“胡将军既不畏死……”
“何不随渠帅一道而去?自己也是明哲保身,还好意思嘲笑我怯懦?”
“你这蠢才!我若这样死去,兄弟们群龙无首,岂不是便宜官军?”
怒不可遏,但回想往日共为道友,胡才强忍杀意,也不再理会杨奉。
“传我军令,集结所有能动的人,随我杀出营寨,与官军决一死战!”
骑上战马,接过麾下头目递来的偃月刀,胡才环视不断聚集而来的各部兄弟,大吼道:“
别想着投降,朝廷怎么对待叛贼你们是知道的,便是诚心俯首称臣,也要被斩下头颅铸成京观!”
“自打赋税愈渐叫人无法承担,自打豪强官员鱼肉乡里,自打我们高举大旗奋力反抗,战争便已经打响!这是不死不休的,尔等切莫心存幻想。好好想想,若能安心种地、若还有半点活路……”
“你们又岂会在这?”
一席话咆哮道出,周围越聚越多的白波兵双眼泛红,心头的不安也随着胡才所言散去,转为浓烈的不甘与愤怒。
是啊,但凡有一点活路,谁愿意背井离乡当个贼寇?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哪个不是出身显赫的贵族?
叫他们去辛苦耕地,就是老天照顾,一年下来能有点收成,然后就被朝廷、官吏、豪强、游侠、地痞等层层剥削,他们只怕早就反了,还能装得伟岸?
种地的要被饿死,这是什么理?这是什么狗屁世道!忍,被蹂躏至死。
反,也要被斩下脑袋铸成京观。
凭什么啊!?
生为百姓,就该被当成猪狗么?
“跟这些狗日的拼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杀出营去,决一死战!”
“杀杀杀!”
密密麻麻的白波兵汇聚到胡才身旁,把他层
层殿卫在中心。此时此刻,这名战将便是他们的主心骨。与杨奉不同,胡才只求死战,见已经聚拢三四万兵卒,便不再等其余兵士,借着哀兵之势……
直接浩荡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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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直取敌将首级!”
“随我冲杀!”
在胡才的帯领下,数万白波兵袒露.胸膛,直接从军寨东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