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黄谭,参见王将军!”
“末将郭佑,参见王将军!”
“末将曹衡,参见王将军!”
“末将周……”
听完皇帝诏书,此刻并州军的将领们哪还不知晓,往后他们就要听命于这位出身名门的年轻显贵?一时间,众人躬身抱拳,不再只是客气,还夹杂着讨好。
心中那骇人听闻的想法,也瞬间淡去许多。王耀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晓?除去仁义与功勋,其最令人熟知的……
便是体恤部下。
并州军由他接管,待遇怎么都比以前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兵变?
倒戈乃大恶,无论有何理由,都会被世人唾弃。若非逼不得已,誰又愿走到那一步?将领们遥相对视,都默然颔首。
等会把事情跟王耀说一遍,看他是何反应。若满心为并州军着想,向张懿讨要公道,那先前打算就彻底作废。
“诸位将军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奇了!我见将军一来,大伙神色都变好了,这真乃吉兆也!”
“正是如此,某见黄副将忽然容光焕发,这才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郭校尉所言不假,俺也一样!”
王耀话一出口,众将连忙解释,生怕被新上官察觉到他们的小心思。
“噢?”
听闻此话,王耀当即似笑非笑的望向黄谭。他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那张绷紧的面庞。
上官望来,黄谭不敢斜视,可跟那双耐人寻味的眸子一对视,又心虚的败下阵来。没多久,这名沙场宿将面色泛白,额头沁满汗珠。新官上任烧三把火很正常,但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副手看……
那指定不正常。
莫非王耀知道了军中的动荡?州军这几日不听军令,擅自戒严,明摆着就是在表现不满,王耀知情也合乎情理。
他打算怎样?
杀鸡儆猴?把自己这管事的副将当众镇压,以此威慑其余将领?
这个念头刚一萌生就被否决,因为王耀义公的名望不容他做这等事。是张懿欺人太甚,别的主官可以为了平息变动,不问缘由杀人立威,但王耀不会。
可念头刚被否决,又重新浮现。
杀了他黄谭,对王耀掌控军队有莫大好处。王耀麾下猛将如云,以往因为他自身官阶不高无法封赏,眼下其成为真正的将军,理应给嫡系部下名分。
并州军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新封就得撤走原来的人。他黄谭能力一般却占据副将之位,还颇有威望不好撤下,眼下恰好有借口,何不以谋逆之罪……
杀之而后快?
东想西想,黄谭骇出一身冷汗。张懿他不怕,可王耀不行啊!其家族势大,又被皇帝看重,对方若要杀他……
自己又能如何?想想妻儿家小,就叫黄谭生不出反抗之心,他家族坐落于雁门。
而雁门郡守就是王诚的同门挚友,只消一封信,便可让他家族灭亡。
汗出如浆,黄谭有些站不稳。岁月早已磨平他的棱角,对于这名州军副将,什么都不如血脉的延续重要。
要杀便杀吧!王耀名号义公,只要自己引頸就戮,定不会牵连家眷。
“黄将军……”
凝重氛围下,诸多将官都察觉到了异样,他们神色略显慌乱,齐齐望向黄谭。
只要后者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不顾一切发起兵变。王耀是贵人不得杀,但可以将其软禁起来归还王家。事已至此只有闹得轰轰烈烈,才能让上边人忌惮。
而心生忌惮,才有可能赦免他们。
“不得妄动!”
黄谭双眼圆睁,喝止住一众部下,旋即他看了眼左丰、神情灰败认命,接着又望向王耀,张嘴就要说话。
而就在这时,王耀目光忽然柔和,只见他拍了拍黄谭的肩膀,肃声道:“黄将军乃州军柱石,也是耀之臂膀。”
“不必多言,我都晓得。”
说罢,王耀环视周围神情惊疑的将领们,大声道:“陛下既让本将统管并州军权,那往后大伙就是自己人。”
“本将入城,听到一些风声,似乎并州军受权贵欺辱而无能为力
?”
“来,召集军士,开台升帐!”
猛甩披风,王耀铿锵有力道:“本将今日便为兄弟们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