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伯爷!”
“小人替南匈奴叩谢伯爷!”
听见王耀斩钉截铁的保证,刘豹有些发怔,旋即反应过来便是满面狂喜。
没有半点犹豫,他向王耀连连叩首,不知不觉心中想法也发生巨大变化。
若是说先前尊崇只是迫于形势,现在就有几分真心实意了。王耀不是背信弃义的汉朝廷,或许真会遵守诺言……
替他这支血脉报仇雪恨!
“小事罢,远道而来你也累了吧?”
隐约察觉到刘豹态度有变化,王耀淡笑抿茶,没再多说什么。
后者见状立刻意会,当即叩首道:
“伯爷宽宏,如此体恤下属小人感激不尽!这一路行来确实有些劳累,还请伯爷允许小人退下!”
“去吧。”
“多谢伯爷!”
爬起来再行一礼,刘豹面朝王耀,双手向前环举,恭恭敬敬的倒退离去。
王耀见状挑眉,还真就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于夫罗是个圆滑的,这刘豹甚至还更胜他父亲一筹。不过这是好事,于夫罗只有这一个儿子,未来南匈奴的单于大概率也会由刘豹来继承,圆滑要胜过认死理的。
凡事都能商量就不容易走极端,往后是一直保持附庸关系,还是将南匈奴直接并入势力,都还有操作的空间。
若继任者刚硬无比、桀骜心怀野望,无奈才被迫屈身,那就不好处理。
最多几年就要开始逐鹿中原,少一个敌人多一分助力,终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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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下,郡府临戎城便热闹起来。
虽然当地居民不多,但青壮聚起来也有两千多人,全都汇在城口,还是有点摩肩接踵的感觉。
炊烟袅袅升起,十来口大锅熬煮着粘稠的米粥,衙役们维持着秩序,叫青壮排成长长的队列,依次领粥。
碗是自带的,大小各不相同。
稍健壮些、腰上缠着一条麻布的,用大碗领取劳工粥。而稍瘦弱些、膀上捆着一根水草的,则用小碗领取渔夫粥。
望着锅中咕噜噜冒泡的粥水,青壮们吞咽唾沫,眸中也泛着光彩。
“昨天捕了七尾鱼,俺分得了两条大的,伯爷保佑,让俺再捕七尾!”
“嚯,分得两条大的?那昨晚开荤腥了吧?怎么看这素粥还咽口水?”
“素粥?咱以前连麸皮都不一定吃得上,怎么个现在连粥都瞧不上了?你看不上就舀给俺!那两条大鱼俺风干了留着过冬吃,怎可能现在就吃了去!”
“那可不行,我的粥凭什么分给你,我又哪里瞧不上粥了,瞎咧咧!”
“……”
“你俩别
吵,快到我们了。”
城口响起各式各样的声音,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眼里也迸闪着希望。
经过一月劳作,无论渔夫还是劳工都得到了可观的收入。如果节省些,甚至能以此支撑过寒冬。
存亡危机已经解除,百姓不像以往那般绝望。他们笑着说着,心中除了对王郡君的感激,便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义公将军上任不过一个月,朔方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叫民众怎能不期待。
如果说以前的朔方死气沉沉,如今便是生机勃勃。在肉眼可见的变化下,百姓情绪极为高涨,面对郡府指令……
他们会投入最高热情去执行。
“短短月余,朔方能改头换面,孝先功不可没,您真乃治世之能臣也!”
“主公谬赞了,实在是言过其实,玠诚不敢当!您定下的方略如此宽仁,换谁来执行朔方都会如此。”
“耀诚心而叹,先生无须过谦。”
城头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王耀俯视城下人群,赞叹道:“本伯离去时朔方宛如一潭死水,先生能将其盘活,便是能力的体现,就不要谦虚了。”
身旁毛玠闻言,依旧一个劲摇头。
寒风拂过,文人身上陈旧的衣衫随风舞动。只见他摆摆手,认真道:
“官府需要劳力,通常直接向
地方摊派徭役,徭役艰辛且无偿,连干粮都要自备,动辄就会被鞭打乃至伤残死亡。”
“而伯爷征召劳力,不仅每日提供足量餐食,渔夫还能分得捕捞所得,劳工还有月俸,这哪里还是徭役?这分明就是给朔方民众寻了份优厚的差事。您自个出钱出粮,臣下不过是妥善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