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天府之国,粮草丰富不会挨饿,不过太远应该撑不到,但荆州徐州也差不了太多。这两个地方虽然也受賊
乱,但相对而言影响较小,逃到那里只要勤快,富贵不说,温饱还是能做到的。
北边有啥?去草原外族那做客么?
怀揣不解,阎忠轻甩马鞭。
他策马来到难民队伍前,开门见山问询道:“你们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见有人拦路问话,流民们稍稍有些骚动,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
一个像是乡老,杵着拐棍的老人被搀扶出来,朝阎忠行礼道:“这位大人,我们是安平国的国民,賊乱猖獗实在活不下去,这才背井离乡出了信都,恰逢义公将军寻觅百姓,我等正赶往朔方。”
老者慈眉善目,见马上之人身披淡蓝色文士袍,可能是个大人物,说起话来也更加恭敬。他屈膝欲拜,忽然觉得文士有些眼熟,仔细望去顿时哑然失声。
“阎……阎县君!?”
忽得老泪纵横,老者连忙转头招手,向乡亲们大声呼喊:“这是阎县君!往年我们信都县的青天大老爷!”
“乡亲们,快快拜会县君!”
难民们闻言怔神,年纪轻些的不知所谓,只是随大流伏跪在地,而年长些的则是双眼泛红,情真意切的叩起头来。
阎忠见状也是愣了愣,没想到拦路随便一问,居然就遇上了当初担任县令时的子民。当年自己举孝廉出仕,作为凉州名士第一站便是安平国都的主官。
在任上自己勤勤恳恳为民造福,让信都县成为安平国最为富庶的地区。没想物是人非,自己辞官还不到十年,人
人安居乐业的信都就落到了这个地步,面对战乱百姓都打算跑到并州去避难了。
清官勤勉十年,贪官一朝即可尽毁,这真叫人无奈,叫人无奈至极。
“都快快起来吧!”
一时触景生情,阎忠翻身下马。
他一边示意亲随施舍钱财,一边温声开口:“你们既然诚心叫我一声县君,眼下这般处境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拿上这些钱,且去徐州吧。”
“如今徐州賊寇尽除,那里的地方官相较于其它州郡也要稍好些,去那里寻个活计,好好安生过日子吧。”
一席话道出,本想着乡老会当场应下且感恩戴德,却没想实际却是不然。
那乡老神情犹豫,一时没接话。
此情此景,叫阎忠眉头微皱,不解开口道:“难道徐州还不如并州么?”
“老伯为何面露难色?”
“回县君,徐州比并州更远,且我们初来乍到,活计也不好找……而冀地紧邻并州,赶到朔方也就个把月功夫,义公将军的人说给我们良田耕种,如果没有牛也可以由官府出借,每年收成……”
“我们能分得五六成。”
“县君好意,小人们自然感恩,但即便是以前,种一年地到头来手上也只能留下个两三成,这还是自家地。而朔方的地由官府出,牛也由官府出,我们还能分得五六成,叫小人们实在难以舍弃。”
乡老小心翼翼的道出事情缘由,生怕惹得阎忠不耐,又连忙叩首。
“还请县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