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想一路往西边逃去,逃到朔方,投靠义公将军。
不过他们身体虚弱,死在了路上。
“常闻刘虞是真正的仁义君子,其爱民如子堪称大贤,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战车下,目睹路边惨景,策马伴行护卫的张扬眉头紧皱,怒曰:
“此等景象,我只在年前出征冀州讨伐张角时看见。冀州接连各地,入境流寇数不胜数,复有妖道祸乱其中,那等惨状倒也事出有因。”
“而幽州少有战事,土地相较于冀州也更加肥沃,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就因为朝廷不断征税征兵吗?”
“刘虞若真爱民,何不上奏请谏,要任由朝堂敲骨吸髓?依我看来身为一方大员不敢为民请愿,饿殍遍野视而不见,绵软任人左右,此不过假仁假义也。”
一席话道出,登时引得周围军卒连连颔首,哪个士兵不是出自于民?见到幽州如此凄惨,他们也很不是滋味。
关张两将此次也随军出征,就在王耀战车之下。听见张扬此话,张飞神情若有所思,他本就是幽州人,离乡不过一年时间,故里竟变化成这般模样,他自然是满腔郁气。以往敬仰于刘虞,可眼下听闻张扬这番话也感到不愤。
刘虞可是最正统的宗亲,在四海之内皆享有盛名,现在朝廷压榨幽州来获取兵员粮草,用于平定远在南方的叛乱,这叫每
一个幽州人都会愤怒。刘虞明明有能力拒绝,他的身份名望也叫皇帝顾虑,不敢责罚于他,那他为什么沉默?
为什么不能为幽州民众做主?
而关羽则是轻抚长髯,面上没有表现出喜怒哀乐。这些在他看来其实很正常,刘虞是仁德君子,这毋庸置疑。
大哥那般宽仁,也敬仰于这位大贤。
但刘虞高贵的出身已经决定,他爱宗室一定胜过爱百姓。压榨没叛乱的地方,用于平定叛乱的地方,这毫无疑问是饮鸠止渴,刘虞自然看得出来。
可如今大汉已顾不得这么多,叛乱再不平息就会出大问题。刘虞作为比当今皇帝还要纯正的血脉承袭者,自然一切都要从刘氏角度来看待。
“義海,莫要乱讲。”
瞟了眼顿时息声的张扬,王耀摇头没再多话,不管刘虞有没有苦衷,究竟是哪种人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为一方刺史,自己是来交好他的。
有些东西想想就行了,不能说。
“将路边的尸体就地掩埋,绝不能引发瘟疫,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话音未落,王耀瞪了眼张扬。
“诺!末将领命!”
意识到说错话,张扬赶忙领命带人跑走了。现在虽然是夏末但天气还很炎热,这些难民尸体确实还是得处理。
不仅是人道,还有自身安全。
腐烂在道路旁边,就特别容易引起疫病,届时大军归来还要走这条道,坐视不管就是在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