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匆匆前进,路上无多停顿,很快便行出青州,踏入徐州琅琊境内。
其实这一路上来拦路的百姓并不少,看来确实是被压榨狠了,得知义公将军亲至,不少农人便是拼着耽误秋收,也要围过来求条生路。
只可惜王耀军中既不缺兵士和杂役,并州那也不稀缺子民百姓,光凭恻隐之心不足以叫他接收众人。
故此,这番注定要叫他们失望。
这两年还是打了不少仗也踏足过许多地方,王耀谈不上没见识。可都说故土难离,民间似青州这般抢着想迁走的倒还真是罕见,难怪史上青州黄巾几番复起,最后还降于曹操改号为青州军。
王耀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插手那最近拦路问询的这些农人,最终大部分都会落草为寇成为青州黄巾的一员。
一切都是因为环境啊!剥削太重必定会激起反抗,长期顽抗自然使得他们战力非凡,也由此会被曹操盯上。
不过眼下做不了什么,王耀也就没有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南下平叛,纵是摸鱼也得先打出点功绩来。
至于其他都是后话,先不过多考虑。
……
进入徐州,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青徐二地紧邻接连,可
民生这块真就是差异巨大。行进在琅琊国的乡道上,路旁原野随处可见劳作的农人。
这些徐州农民笑吟吟的收着稻谷,见陌生军队开来有些意外,却没有露出畏惧之色。割穗、拾麦、打谷,人人都在有条不絮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张扬见状很诧异,这青徐两州接壤在一块,怎么南北分别就这么大?
于是乎张扬亲自策马来到田边,专程寻了个上了岁数正在歇息的老农,递出几枚钱币道:“老伯,我们从冀州开来,刚刚过路青州,眼下到这琅琊我有一事不明白,还请你为我解惑。”
那老农没去接张扬递来的钱,态度倒是很恭敬,他道:“将军何事不知大可问来,只是这钱就算了。”
“外乡人打听消息是常有的事,要是乡亲们知道我因为几句话就收别人的钱,只怕会耻笑于我。”
张扬听声一怔,心里头也愈发好奇起来。他将钱币揣入怀中,不解道:“我看青州稻谷长势良好,该是一个大丰收,可当地农人却是郁郁不乐,只因苛捐杂税太多,收成再好他们也留不了多少。而徐州看起来虽然也是丰收……”
“但见麦穗不如青州丰满,收下来的稻
谷自然也比青州少,那为何你等农人都喜气洋洋?难道你们不缴杂税么?”
“缴,当然要缴。”
老农微微一笑,当即回应道:“缴税这事誰能避得了?只不过相比青州,我们徐州只需要缴纳给京都洛阳一份重税,咱地方上没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苛捐,这全都是陶君的功劳啊!”
“我们缴三成给皇帝,一成给州府,其余六成这大半都是自己的,吃饱穿暖下来还有余钱,苦着脸给誰看哩!”
“老丈是说,这地方官衙只截余一成所得,其余都是按规执行?”张扬有些不可置信,然而那老农却是重重点头。
其面带庆幸,补充道:“州府收的这一成也不是苛捐专程用来贪墨的,而是实打实的做事。听说州府里还新修了一座大庙,时不时供以贫困者无偿吃喝,这样的善举一个月最少有两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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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官衙额外税款只收一成,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修路、屯田、建庙,还不时供以贫困者无偿吃喝?”
“回主家,正是如此。”
听完张扬的汇报,车上几人都有些膛目结舌。这徐州牧陶谦名声并不是很大,甚至在近些年的动乱中近
乎于籍籍无名。这也正常,治理地方的文臣往往没有沙场上的战将有名,这不稀奇。
但一个无名之辈竟能将徐州治理成这般盛世模样,倒真是奇怪。
就眼下看来,这徐州虽比不得冀州,那也完全是地盘小只有五个郡。倘若跟冀州占地一样广资源一样多,誰是天下第一州就有待商榷了。
“这陶谦虽名声不显,不过却真真是个贤人。”荀攸抚须,感慨万千。
“那青州刺史焦和倒是好立虚誉,能清谈,在各界都享有美名,今朝看来他倒是远远比不上陶谦啊!”
田丰闻言颇为赞同,不过他没出声。初入王耀帐下,这位健壮文士还没能放得太开,不会随便议论其余权贵。
“镜花水月终是虚幻,百姓富庶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