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如此冒失冲撞军队,纵是一刀把你斩了也无处喊冤!”
“义公将军求贤若渴,我相信其部下断不会随意轻斩士人。”
“你这是在赌命!”
“蒯蔡势大,汝愿追随刘表甘为马前卒作以制衡,难道就不是在赌命?岂有你赌得,我赌不得的道理?”
“追随刘表以小博大,左右不过是火中取栗,很可能惹得一身骚啥也得不到。与其这样,我不如投奔明公!我不求大富贵,只想要属于我的东西物归原主罢!这难道不比虎口夺食更加实际?”
“吾意已决,兄毋复劝。”
彭海加快脚步,一下甩开了章平。
后者见状眉头紧皱,暗骂事情既成何必多嘴,却也只能停在原地。
无他,不过是两人的举动已经吸引了哨骑斥候的注意。再往前追,只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志远啊志远,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临戎县伯何许人也,岂有功夫听你饶舌?你有何能耐,一介落魄士人要身份也没身份。今日你不与我同道,往后也别羡慕我富贵,都是你自找的!”
啐了口唾沫,章平低声谩骂着走了。
跟发小于情于理讲了这么多,对方不过是听见王耀的名号就跑了,实在叫
他有种白费口舌的憋屈感。
呸!约他做甚,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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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荆州确实得天独厚,此处土地肥沃,或大或小的江河四处可见,有大量水路运输也不再是问题。虽在南方却不比益州多山,也无有交州那般的丛林毒瘴,更没出现扬州那样水泽过多而致使陆地贫瘠的问题,就地理环境而言荆地还真是恰到好处,纵是跟冀州比也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此地祥平,常年未经大型战事,即便偶有突发状况也只是小摩擦,对地方经济民生都没有影响。
因为地界平稳治安良好,久而久之荆州便被天下人视为庇护所,除却去年岁末有逃难者前往朔方外,近些年的逃亡者绝大多数都迁徙到了此地。
故此,荆地之昌盛超乎常人所想象,便是见惯了后世繁荣的王耀也为之侧目。
进入荆州,戎边新军便径直朝州府襄阳方向行进。此行并非拜会刘表,实际上王耀也没有拜访这位汉室宗亲的打算。他这一路上交好刘虞、王芬、陶谦,完全是因为这三人虽为地方主官,却都没多大野心且在某一方面都有较大缺陷。
这样的人便于掌控。今日结下善缘,往后说不准就用得着。
但刘表则不然,这位看起宽宏仁义的宗亲其实心怀滔天野望,只是迫于嫡系力量太过弱小,权力在某种意义上被荆州当地世家所架空,这才没在史书上展现出多少峥嵘。不过即便如此,他在荆州仍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此人生性多疑,擅弄权势,简单点说就是刘表不简单。
既然对方不好糊弄,也不会为一面之缘而怎样,故此也就没有见面的必要。假惺惺的虚与委蛇,王耀也不想去。
他要途径襄阳之目的,在于下边的蔡州。说来稀奇,荆州豪门蔡家就坐落在州府襄阳下边的蔡州,也不知纯属巧合还是隐有缘由。若是巧合不必多说,但若是因为蔡家势大甚至影响到了地名……
那这多少就有些夸张了。
“早闻荆州上下皆被豪强把控,今日一见果真不假,看!那又是蔡家的商船,这一路上都见几回了?”
前军靠向中军之处,王耀的战车在锐士们的拱卫下缓缓行进。
遥望不远处湘水旁停泊的蔡家商船,田丰多少有些羡慕。受限于时代,便是再忠直的贤臣,也会有壮大家族的梦想。
田丰出身于世家自然也不例外,冀州世家虽然同样能影响州郡决策,但大抵都是零零散散
的小豪强,他们联合起来能够左右刺史,可单家甚至不比县令。
荆州格局则截然不同,下边的小地主们安分守己,基本就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不过问政事。上层资源全被蒯蔡两家把控,可以这样说,荆州真正的门阀拢共就只有这两家,其余什么黄家周家都得靠边站。资源权力高度集中,也就使得蒯蔡的体量远远超过寻常豪门。
毫不夸张的讲,蒯良蒯越蔡瑁蔡瓒随便跺跺脚,整个荆州都要颤几颤。
“现在想想,主公交好那蔡鑫还真是英明,此君书信应该早到了,这番拜访也就变成应邀而来不会显得突兀。”
顺着田丰的手指望向江畔,荀攸轻轻抚须:“蒯家经商主要在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