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主家奔走本是份内之事,又何须千金加赏?伯爷不必如此!”
听见王耀开口就要赏赐千金,毛玠先是一怔,旋即面上露出开怀的笑容。当然高兴归高兴,他却并未接受。
身为郡别驾,毛玠已是吃喝不愁富贵非凡,纵是不贪墨公款,俸禄也足以养活他一家人。对于毛玠来说钱这东西并非多多益善,只要够用不缺就可以了。
聚财太多,反而被賊惦记。
“诶,此言差矣!孝先替本伯坐镇后方,将朔方督管得井井有条,怎就不必如此?真要论起来,区区千金又如何比得上先生的付出?”
王耀微笑,此刻的他财大气粗,绝不会吝啬这点黄金。
千金自然就是千两黄金的意思,听起来很多,实际上也不少,但却远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夸张。
东汉一斤16两,千两黄金大概就等同于63斤黄金。然而国家牌价一斤黄金才一万钱,实际上很多时候黄金的汇率只有八.九千钱一斤,也就是说赏千金其实也就是赏赐个五十多万钱的意思。
虽然这也不少,可也就那样吧。毕竟这点钱放在京都洛阳,连买一座像样点的豪华宅邸都不够。王耀每次给宦官送去的贿赂都不止这点钱,如今经济拉起来财政大为宽裕,
赏赐功臣是毫无压力。
“付出不一定就需要赏赐。”
亲亲摇头,毛玠道:“钱财与我如浮云,钱少不会令我忧愁,钱多也不能叫我开怀。如今郡治虽然蒸蒸日上,但以臣下看来需要花钱来改善的地方还有很多,伯爷不必赏赐我,大可将这千金用于州郡,若真想赏我,几石茶叶足以。”
此话一出,全场为之侧目。
所有人都为毛玠的高尚情操而感慨,王耀见状也很佩服,却没为此改变想法。
毛玠是忠正廉洁之士,他能一心为公不要赏赐这很好,但自己作为主公却不能不赏,更不能助长这种不受赏的风气。
毛玠是视名利为粪土,但却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可就像是先前在高邑城外赵云说的那般,毛玠在己方集团中的地位不算低,很多时候都算得上是一方主官。他淡泊名利不受赏赐,比他地位更低的官员们就更不好意思收下了。
可后者全是出于上行下效,并非是心甘情愿。如此一来,他们即便拒绝了应得的赏赐,也会从其它地方找补回来。
由此,就产生了贪腐。
所以不接受赏赐不该被提倡,更不能成为某种政治正确。为了保证良好风气,这千两黄金都必须赐下。
“哈哈,茶叶是一定会有
的,但是应有的奖赏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微微一笑,王耀望向堂口处的心腹亲兵。这一举动明确表达了他的意思,当即就有亲兵赶往府库,提来了千两黄金。
既然下定决心要好好赏赐,自然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王耀亲手将钱递交给毛玠,后者无奈接过这沉甸甸的厚赏,也不由感到非常感动。
可能会有人不喜爱钱财,但绝不会有人会对金银感到厌恶。毛玠虽淡泊名利,但当一锭锭沉重的金块入手后,其神情还是发生了些许改变,多少都还是有些振奋的。别的不说,得到这千金,他可以为妻子置办几件华丽庄重的新衣,可以在族中开设一个学堂,专供族人读书,甚至还可以买上百亩田地,世世代代传下去。
王耀对于细节的观察一直都很敏锐,当他从毛玠面上察觉到那一丝振奋时,就感到付出这千两黄金一点也不亏。
然而当他发现满堂的文武官员在见到毛玠收下赏赐、全都大松一口气后,便感到自己做了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朔方今日的欣欣向荣,是毛别驾与诸多干吏一同努力的结果。传本伯之令,朔方郡上下大小官吏,人人有赏!”
环视满堂臣属,王耀笑道:“郡衙官吏,每人赏
赐十金。至于下边县衙以至于乡亭,同样各自也都有付出,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就每人赏赐千钱吧!”
说着,王耀忽然神情一凛,肃声道:
“这些赏赐都是努力者应得的,下发过程中誰若敢贪墨,休怪本伯手下无情,下边的基层官吏日子也不宽裕,不要想在他们身上牟利。”
满堂官吏闻言面面相觑,旋即无不作揖行礼,心悦诚服道:“伯爷宽仁!”
“我等自当更加精诚,为伯爷大业贡献微薄之力!如此方能聊报主家大恩!”
“好,如此甚好。”
面上笑意愈发浓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