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朝廷为我请功,封侯拜爵已是板上钉钉,就差个职务上的举荐了。伯安公想举荐我为冀州刺史,不知公达对此如何看待?”
“不可,此项举荐断不会被纳用。”
荀攸揉额,无论从资历还是功绩上来看,时至今日主家都有了担任一州刺史的资格。别说此次镇压賊寇更是为王耀取得并幽冀三州的民心,单纯说来,如果能在这三州任何一地担任刺史,王耀毫无疑问都能做的很好。
但有一个问题却是绕不开的,那便是王耀实在太过年轻了。
民政不似军武,军事上只要有能力,且立下足够的功勋,那便能无视许多限制一路平步青云。如果功绩足够出众,即便年纪轻轻也可以调到京都司隶去做高品级的将军,这在民政上基本不可能。
好比虎贲中郎将,堂堂天子亲军之统帅,哪个刺史敢对其不敬。虽然没那么自在,但就品级就排面而言,京师大将绝对比一个刺史更耀眼。
地方主官这一块,固然也看重功绩,更多时候还是得熬时间。历代基本就没有二十来岁便担任一方刺史的先例。
毕竟这可是封疆大吏,尽管品级算不上多高,可在地方上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就实际权柄而言,又远远胜过什么虎贲中郎将。
耀眼却被层层束缚的鹰犬品级再高,又哪里能与能够自主拍板决断的低品猛虎相比?在自己地界上,那便是百兽之王!
“如若灵帝未死,大权依旧在宦官手上,那臣下定然支持伯安公之想法。”
“大功之上再加重金贿赂,有张让赵忠在旁协助,再是固有铁律亦可被打破。但眼下外戚主导中央朝廷,我们与其接触甚少,何进定不会为我等破例。”
稍加思索,看着若有所思的主家,荀攸继续道:“再者何进为大将军,名义上执掌着全天下的
军权,可却调不动我并州一兵一卒,眼下并幽亲密为路人所知,何进掌控朝堂大权,自然也就进入了中央制衡地方的角色,只怕他现在想着压制主家都来不及,又岂会再将冀州交给您?”
该说不说,荀攸这番分析确实到位。
如果按正常形式来走,何氏朝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他王耀做大的。
可世事又有多少会遵循设想路线?总会有意外出现,也就成为破局的希望。
对于升任冀州刺史,此际王耀有非常强烈的意愿。冥冥之中他总感觉一旦错过这次契机,下回再想可就难了。
再者,他与外戚集团也并非是真的没有交集。
“不知若有袁家嫡子袁术从中协助,本伯能否升任冀地刺史?”
“袁术!?”
荀攸闻言一怔,旋即便是满面的不可置信。主家是新晋权贵,在大汉东北一带具有极高的权威,但这种边地权贵却很难得到中原权贵的尊敬,更别说是天下世家之首的袁家。
便是他荀攸出身颍川显赫名门,跟袁家相比起来依旧是无足轻重。
四世三公的袁家在大汉顶峰上扎根百余年,受过其恩惠的官员到处都是,这些门生故吏涉及各领域,无论民政还是军事上都是一抓一大把。
这数不胜数带有‘袁氏’标签的故吏们散布于四海之间,因师出同门他们相互扶持,无形之中已经编织成一张坚固无比的大网,其中以情谊、共同利益来黏合,刀剑斩不断,利锯锯不砍。大网因袁家而生受到袁家庇护,但同样只要这张大到遮天蔽日的网还存在一日,袁氏天下第一超级望族的地位就无可撼动。
同为顶级大族的名门不少,例如钟氏陈氏荀氏曹氏等,在各自所在地区无一不是能够直接干预地方政令的望族,但就是将他们其中大部分相加起来,只怕都还远远比不上汝南袁氏。
加起来都这样,就更别说单体了。
没法比,根本没法比,这已经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袁术,堂堂袁家嫡子,虽受到袁绍影响,但依旧是日后最有可能接手袁氏力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
如此贵胄,中原寻常的豪族继位者想见其一面都难,主家不过是东北边地的新晋权贵,又是如何与之搭上线的?
袁术还会从中协助?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荀攸的满腹不解与惊疑,王耀淡淡一笑,摆手道:“昔日本伯率乡勇义师讨伐黄巾乱贼,事成返乡时在颍川巧遇公路,公路便筵请于我,席上我俩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当即便拜为异姓兄弟,现在想想,也有好多年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