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审配,拜见王使君!”
“末将麴义,拜见王使君!”
“末将庞……”
双方贴近,沮授当即率先躬身作揖,恭恭敬敬朝王耀行拜见之理。
其身后一众官将亦是跟随行礼,品阶高些的规规矩矩的标准作揖,低些的索性直接下拜,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东汉倒是没有下官非要下拜上官的要求,除了见君王,不愿跪大可不跪,任誰也挑不出毛病来。不过那是胸怀胆气坦坦荡荡,心中有鬼自然膝盖软。
在王耀之前,哪有得任刺史不感天喜地赶忙奔往职上赴任的?唯有王耀这么个异类,当了刺史不立刻赶来州府赴任,却是带着大军四处巡视,每至一处定要杀得阵血雨腥风才肯罢休。
就这么短短半月功夫,惨死在其手上的地方官吏已超百人,其中主官县令就将近十人,副手诸如县尉主簿一类的就更不用多说了。这杀戮的理由还很堂而皇之,为民做主诛杀贪赃枉法的狗官,难道这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么?
可这大汉朝又哪里有不贪的官啊!除了凤毛麟角的极少数人是
忠正清廉之辈,其余各地官员人人皆贪,只不过是贪多贪少的区别罢。倘若以权谋私就要问斩,那么眼下在场的高邑众官,恐怕能够幸存的只有寥寥几人。此刻每个官将都在由衷期盼王耀不要妄动刀兵,心中满是恐惧,又哪里敢昂首挺胸。
“诸君免礼,且都起来罢。”
“谢使君!”
环顾众多官将,将他们或坦然或闪躲的神态表情尽收于眼,王耀没有发难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虽然痛恨贪官,却也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身处乱世之中。
这些出身豪族的地方官,在如此大环境下不想着以权势壮大己身、反哺家族,那根本就不可能。
自己可以用光伟的名义斩杀部分为非作歹的官僚,这不会有什么后患,但又真能将其尽数斩杀么?须知物极必反,真铁了心杀尽贪官,对方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联合起来未必做不到鱼死网破。
时代的问题,不是一个人一口气就能解决。再者真就是自己强大无比,把冀州贪官连同其背后的豪强世族全都连根拔起斩尽杀绝,冀州更是会迅速崩盘。这年头有文化能处理政务的,说来说去也只有豪族这帮人,乡野庶民苟活都难,大字不识几个抽上来当官是不可能的,就算将这些全都抛却硬从民间选才为官,只怕他们腐化的比豪族子弟还快。
风气的变好绝非一朝一夕,这是一个长时间、潜移默化才能解决的难题。在大环境变好之前,无论现有官吏曾经多贪,都只能高举板子轻轻落下,因为自己还要用他们的才学。只要就此收敛不再为恶,王耀并不准备向诸多官员追责。
“别都在这傻站着了。”
看着一众欲言又止、唯唯诺诺的高邑官将,王耀温和的笑了笑,颔首道:“什么事到刺史府再说不迟,先进城罢!”
“全依使君,进
城再说进城再说!”
“走,都别在这愣着了!”
“使君说了,先都赶紧进城!”
众官闻言如蒙大赦,一个个都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附和。见他们如此怯懦,王耀身后一干将校全都微微摇头。
欺软怕硬,霸凌百姓而畏惧强权,有如此一帮硕鼠担当要职,冀州由昌盛走向衰落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这素养连并地官员都比不了,并州官虽然手也不干净,但也只是轻微程度的中饱私囊,绝不会做得过分。且由王耀亲手提拔,并地官基本都有一定气节,凡事都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则注兄,且与我同乘。”
不再去看众官,王耀一把牵过沮授的手,不由分说将其拉至车辇上,享万众瞩目之荣光。
被强拽到车上,沮授很是受宠若惊,在感动之余也连连暗叹振武兄是个顾及旧情的。昔日他二人也不过匆匆一面之缘,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便又分离,眼下王耀如此礼遇叫他惶恐,也让他感动。
立于这高大奢华的车驾上,前后皆为彪悍锐卒,左右尽是骁勇精骑,周遭数千披甲军兵列阵有序步调一致,实在给人一种赏心悦目又颇为震撼的感官。
在浩荡众军拱卫之下,耳闻道旁百姓澎湃欢呼,更是将这种感官推到了顶峰。
沮授有些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王耀见状嘴角上扬,眉宇间难以察觉的流露出一丝得意。
身旁这位可是大贤,就某种角度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