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在眼前的柴米油盐上好,引导他们关心本侯上任之后冀州所发生的变化,是不是多年来的难题得以解决,是不是贪官污吏全都不见了,是不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再也不敢猖狂了,多让他们去谈论这些变化。”
“雒阳太远,皇帝是誰,当权者是誰都与冀州无关。世人都喜欢谈论大义,殊不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离自己太远,誰是英雄誰是敗寇,这对身处底层的百姓来说真的有意义么?重要的是誰能为他们做主,誰能为他们带来康乐富足。”
审配闻言神情一怔,面上虽没有太大变化,胸中却掀起惊涛巨浪。
他先前想过很多种可能,王耀或许会声援交好的董卓,淡化袁绍袁术的影响,也或许会抹黑一时起势的旧友,鼓吹至交袁术在此事件中的关键作用。
誰曾想王耀竟是直接不做理会,管他京都发生了什么,又与冀州有什么关联?
百姓不需要关注远方,只需要专注眼下,歌颂王耀带来的美好即可。
这看似没什么,可王耀的野心也随之昭然若揭。他要淡化大汉朝对整个冀州全方位的影响,他要大力推崇个人崇拜,叫治下子民只认他王耀、只支持他王耀!
做到这一步,主家在图谋些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审配既担忧又兴奋,各样情绪都有唯独就没有抗拒。他出自河北豪门,却因为正直看不惯腌臜而被冷落,无论宗亲还是上官,都对他避而远之。故此即便身怀才干,
他这些年却过得很不好。
若得家族支持,他岂会常年居于旧位不得寸进?只因为正直,就被族亲疏远,被上官冷落,被同僚避而远之,审配觉得这绝非个人的问题,而是世道病了。
病了就该医治,想要整顿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基本不可能,大汉病入膏肓绝非人力能救,衰敗灭亡是天命。相比于医救,另起炉灶显然更具可行性。
王耀号为义公,自然遵循义理公道,由他开创的新天地无需多言,定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盛世啊!
一时间审配攥紧双拳,心绪激动下猛然伏拜,肃声道:“配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竟落得个满腹才干全无用武之地,今知晓明公志向,只叹相见甚晚,公若不弃,配必当以死效尽犬马之劳!”
一席话入耳,王耀怔了怔,连忙将审配扶起。
面对文人这突如其来的正式效忠,说实话他也很是意外。稍稍思索,当即便明白审配听出了自己自立的野望。
其实对方有没有这一出他都无所谓,因为只要隶属于自己麾下,审配就绝不会倒戈叛变,此乃天性使然。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这么快就对审配委以重任。开玩笑,宣传机构虽然不是什么紧要部门,但也绝非外人可以掌管,负责人定然只能是心腹嫡系。
历史上曹操差点折在审配手上,而在审配因为奸人被曹军活捉之后,明明还有生还甚至被重用的机会,审配却宁死不降终被杀害。
在临行刑前,他还呵斥刽子手让自己面北而死,说:‘我的君主在北边。’
如此忠正刚强之人,早从一开始就得到了王耀的信赖。眼下见审配表露心迹,王耀牵着他的手感慨道:“我得先生,就如文王得子牙!本侯号为义公素以公正行事,而正南又以正直闻名,你我臣主该当精诚协作,共扶正道于天下。”
“是极!每闻污浊,臣下都感深恶痛绝,奈何位轻言微,也奈他们不得,今后倚仗明公,总算
是可以匡扶正道了!”
听完审配之言,王耀笑了笑。
维持官府清正廉洁这并非是对天下人的恩惠,这是应该的,是最基本的。
万幸如今他的班子并没有因为拉大而被腐蚀,核心成员们都是廉洁刚强之辈。
似如高顺张辽、荀攸毛玠、鲍信田丰等人那都是贤臣良将,莫说以权谋私,就连隐晦的内部斗争都没有。
如今新招收的一众部属,除了鞠义在性格上还差点火候,有被腐蚀的风险,其余之人例如沮授审配,那都是忠直刚强的贤臣。
像这类清廉能干的人杰,往往一个势力中能有两三个都算多了,多半都还是中庸者和阿谀谄媚之流,而自己麾下竟是以这类干城为主,主流居然全由贤臣构成,真可谓得天独厚啊!
心中感慨,王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
时至今日,他总算有了较为坚固的基本盘。只要不犯大错,将多方问题妥善解决,那往后登临高台之人便会是他。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