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漫卷,擂鼓喧天。
辽西郡,密密麻麻的甲士自南面开来直直越过国境线,朝北方浩荡行去。
军队的规模极大,行军队列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最少也该有五六万之众。这些构成军队主体的兵卒步履坚定、军容严整,一个个身材高大且孔武有力,武装齐全且训练有素。
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在步军之中竟还夹杂着不少骑兵。
骑手们有的身披环环相扣的铁质全身铠,就连战马也在要害处披挂有甲胄,可谓是全副武装。昂贵的突击重骑兵不少,相较低廉些也更加灵活的轻骑兵则已然自成规模。
这些腰别弯刀背负短弓的骑手功能性极强,既能上阵从侧翼切入厮杀,又可以远远放箭骚扰,在非战斗状态下还能充当斥候,以及为将校向各级传达命令。
“披轻衣兮,挎长刀。同敌忾兮,共死生。踏燕然兮,灭贼寇。”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卫汉室兮,勇直前。护苍生兮,奋当先。挽倾颓兮,志恒坚。”
“与民同乐兮,咏欢颜!”
嘹亮的军歌响彻云霄,因为是正面主力的缘故,北面军并不像其他两路那般太过在乎隐蔽性。前有斥候哨骑在数十里
开外侦测敌情,后边大军大可以放声高歌。
“公达,依你看来,文远允诚应该快到设伏地点了吧!”
“主家,东西两路偏师先北面军五日出发,路上突发再多的意外也有充足的时间解决,大可无需为他们担忧。”
中军,在重重近卫的保护下,王耀的车辇稳步前行。
随王耀身份地位的不断上升,他的座驾也历经了多次改进。如今王耀的车辇非但能防刀枪箭矢,甚至已经到了遇火不燃隔绝冷热的水平。当然,乘坐的舒适度也一直在提升,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此际外界天寒地冻,车厢内却是温暖如春,王耀倚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正闭目养神着。而谋主荀攸则端坐在车厢前头,一边阅览军中各单位传上来的报表,一边回答着主家时不时发起的问话。
“原定提前三天,其实都已经预留了回转的空间,就是绕几段路,也是赶得及的。毕竟两路偏师只要在我军向乌桓本部发动攻势之前绕到其后即可,不留余地甚至提前一天都可以,何况是五天。”
“主家大可放心,张文远和鲍允诚都是沉稳刚毅之人,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会如期而至的。”
王耀闻言,眉头顿时
舒缓了不少。
此次讨伐乌桓其实是比较突兀的,在他表明意志之前,偌大个王氏集团都还没有对域外异族主动出击的预案。
可以说这一场战争是他力排众议凭借一己之力推动的,大胜凯旋还好,倘若无功而返甚至还有损伤,这难免不会对自己的威望造成影响。
虽然己方名将云集,占有各方面的绝对优势可谓十拿九稳,但终究还是没到板上钉钉那个地步。
乌桓也是游牧部族,跑得很快。
东西迂回包抄,继而不留缝隙形成严密包围网,再之前后两面夹击,这是一套很传统很老旧也很有效的战术,但关键之处就在于各单位的协调。
在西汉汉武帝时期,有一场战役无论在战术层面还是情形上,都与眼下十分相近,那便是张辽的祖先聂壹发动的马邑之谋。此战汉庭派出五员大将连同车骑步兵共计三十余万人,最后只因一个小小尉史泄密,就导致数十万大军白忙一场。
此战浪费掉的物资不计其数,但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调动这么多军兵最后却无功而返,极大程度打击了汉庭的威望,也拂去了汉武帝的脸面。
即便最后畏不敢战的将军王恢被诛,却也无法弥补
汉庭失去的公信力。
马邑之谋还是成功将匈奴引诱进了包围圈,仅仅因为一个小节而功亏一篑,此战己方却是出境而战,形成包围圈的难度不知比西汉那一战难出多少,也怪不得王耀会担忧。
“主家可是想到了马邑之谋,从而担忧被乌桓发觉?”
荀攸的观察力何其敏锐,当即便察觉到了王耀的内心想法,旋即微笑道:“当年军臣单于乃是继冒顿之后最厉害的匈奴王者,又是率军深入大汉疆域,警惕是很正常的,获尉史识破计策也确实是天意。当今乌桓单于蹋顿虽然算得上才略过人,却主要体现在骁勇善战上,在智谋上蹋顿远远比不上军臣。”
“凛冬之际,年关将至,乌桓人全都龟缩在栖息地准备过冬。蹋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