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过短,对汉军铁骑这等粗暴的杀戮方式,乌桓弓手毫无办法。
无论寻常兵卒还是孔武健壮的勇士,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枪刺来,纵是身手再敏捷能躲过一击也没用,密密麻麻的重甲骑兵列满了整条道路,直接以面碾压过来,躲过左边也逃不过右边,就是将所有的刺击尽数躲避,也只有被战马撞翻活活踏死的结局。
至于够不到人就砍战马,这基本可以说是未经实战的无稽之谈。
且不说汉军重骑全副武装,就连马匹身上在要害处也披挂有甲胄。即便就当没有,好不容易躲过数道骑枪突击的兵士惊魂未定,又如何能精准砍中战马的要害部位?弯刀斩马腿,那更是天方夜谭。
两军相交不过眨眼间,乌桓薄弱的阵列便被突破。这数百敢于逆流而上的弓兵勇士仿佛沧海巨浪下的一只小舢板,霎时便被浪潮砸成稀碎尽数吞没。
那弓手头领显然天生神力,除却高石硬弓之外,近战武器竟是一把长柄重锤,然而无论他将战锤舞得何等生猛,却依旧被张飞一矛刺杀。
几近毫无停滞,密密麻麻的汉军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快速行进。他们就这么直接吞噬掉了前来阻截的乌桓弓兵,势如破竹的朝大寨中心的王帐杀去。
“跑!快跑啊!”
“那是木力首领!大人救救我等!”
回头瞅见同袍尽数被灭,丢弃武具的溃兵们骇得魂飞魄散。
在这等场面还敢冲上前去的可不是杂兵,那全都是平日里有名有姓的勇士。本以为这些好手纵使不敌汉军,阻挡个片刻功夫也总该没有问题,誰曾想就连十二十个呼吸都未能挡住。
勇士都如此,又何况乎他们?
都来不及为自己先行逃跑而庆幸,溃兵们哭爹喊娘使足了吃奶的劲,可人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战马四只蹄
,两者之间的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拉近。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众溃兵心灰意冷之际,前方传来的马蹄声顿时叫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只见木力部的首领大人正率领数千骑兵从王帐方向狂奔而来,骑手们虽然衣装不整,但武具皆已配备齐全,就算不敌汉军铁骑,起码也有一战之力。
就在溃兵们欢呼雀跃之际,同族骑手无情射来的箭矢顿时让他们彻体生寒。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呼啸而来,由于是边策马前冲边放箭,这使得短弓在不算太远的距离内也具有硬弓的杀伤力。
对付己方溃退的弓手,乌桓骑手们甚至没舍得用铁箭,有驰骋骏马附带的惯性加持,石质箭镞就足够射杀这些昔日的同袍。
“啊!”
“为什么?这是为何!?”
“木力大人,您射错人了!我等是薄奚氏的弓手!刚刚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不,你们不能这样!”
眼见同族骑手非但不庇护自己,甚至还向他们放箭,一众溃兵全都慌乱起来。
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每一次呼吸都有数人中箭身亡,这也令溃兵们逐渐变得绝望。有人双眼无神跪在原地,有人拼命呼唤但求转机,还有人将火把贴在脸侧即便烧焦了头发也毫不在意,只求同袍能够看清楚他们是自己人。
然而这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乌桓语与汉语有着天差地别的本质区分,根本就无需看得真切,只要细听口音不是假冒便足以弄清楚身份。
数百号人操着乌桓语呼喊,根本就没有误判的可能,真相也早就不言而喻。
“死到临头还不知忏悔!”
“奋战到最后一刻?还真是好脸。”
溃兵们的哀嚎传入耳中,却也只能让木力冷冷一笑。
手上连把短刀都没有,这群畏战而逃的懦夫也有脸称自己在奋战?
在面临部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竟贪生怕死的选择了逃跑,何其卑劣!
从看见溃兵的那一刻起,木力便已经不再将对方视为自己人,而是仇寇。
咻咻咻——
无论溃兵们怎么
解释,同族人的箭矢就没有停过。很快,大部分溃兵便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他们死不瞑目。
而那少许未被射中的幸运儿也彻底搞清楚了形式,嘴中吐出的话语也从苦苦哀求转为了恶毒的咒骂。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必死无疑,自然便也无所顾虑起来。
“木力,你必不得好死!”
“残杀同族之人的乌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