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近侍长,他李儒奉国贼之命,亲手毒杀了昔日的皇帝,从那一刻起他便与董卓荣辱与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可以说西凉军要是倒台,即便一众凉州将校罪贯满盈或许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免除一死,但他李儒作为亲手弑帝之人,又哪里逃得脱。左右不过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只能祈盼董卓做大做强,西凉军要是垮台他免不了被剥皮抽筋,只怕九族都要被斩尽杀绝。
“相国,职下与您肯定是一条心思,不过以封王爵为回报,只怕王耀刘表定不会出兵。他二人在所属治地本就是无冕之王,又岂会只为了落实个名分就与诸多大员为敌?这年头名分并不重要。”
董卓麾下基本都是些不动脑的莽夫,因为弑帝一事才投效而来的李儒反而成了出谋划策的军师,李儒在搞清楚真实情况后非常后悔,却已是来不及了。
此刻他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依你看来,咱家该如何才能请得动王耀刘表相助?”
“倒也不难。”
面对董卓的反问,李儒未显慌乱,只见他双手别于背后,不假思索道:“王爵固然显贵,可对于王刘二人而言这对于实际并无半点增益,甚至因为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惯例,王耀若是受封为异姓王,对其还多有不便,他自然不会奉诏出兵,难道有誰会为了给自己找麻烦再去树敌天下么?”
此话一出,董卓肥脸一抽神情难看,不过一时间倒也没有动怒。
李儒虽将他的命令分析的不值一提,却也非常通俗易懂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李儒是绝对的自己人,换个不属于西凉派系的朝臣若是敢这样直白的与他说
话,便是再中肯也得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维系一切关系的纽带都只有利益,从此看来,请动王耀刘表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我们给出的东西要切合实际,要让他们受益。”
轻抚山羊胡须,李儒双眼微眯,冷冷道:“王耀和刘表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对外显现出光伟宽仁,然而无论他们表现的再正直,也都无法改变当权者的本质,作为一方诸侯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扩张势力,常言远交近攻,他们对远方友善,可对周围大小势力也满是贪婪。”
“之所以现在不出兵,那完全是因为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名分。既然如此,那为何相国不满足他二人,就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名分?”
“你是说……”
听着听着,董卓也随之深思起来。
他不是一个容易听取属下意见的人,然而此际大局崩坏,也由不得董卓一意孤行,加之心腹言之有理,这位大汉国贼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倒也情愿改变做法。
“没错,正是如此!不过处置方法不能死板,要因人而异。”
阴笑一声,李儒低声道:“听闻刘表虽为荆州之主,然而离开蒯家蔡家,他的政令都无法传出州府,既然蒯蔡可以决定荆州的动向,相国何不册封蒯家中亲董的俊杰为益州方面的主官、蔡家中亲董的俊杰为扬州方面的主官呢?”
“碍于名义,王耀刘表不会在明面上为我所用,但相国却可以驱狼吞虎啊!”
“蒯蔡两家世代为荆州大族,家财万贯私兵无数,早有主政一方的意愿只是碍于没有门路,得此册封便有了实现阶级跃迁的良机,他们断然不会放过。”
“届时蒯家赴任益州,蔡家则赴任扬州,此二地原本的主官闻讯老巢被偷,哪里又还顾得上什么联盟什么正统?似如孙坚一类的南方诸侯自然会打道回府,与蒯蔡争夺地方的控制权。蒯蔡因为相国才能成为主官,自然认长安朝廷为正统,先天上就与相国结为一派,而刘表本就烦
闷于被下属架空,分走他权力的权臣们赴任外州,他能收回所有权力自会鼎力支持,甚至为了让蒯蔡能够坐稳益扬主官,他还会出兵阻拦归回的南方诸侯,即便不旗帜鲜明的站队,起码也会从中作梗。”
“毕竟蒯蔡与他关系复杂,虽然架空了他的权力,却也对他有滔天恩情,既有往昔上下级的情谊,又为报恩又为收回全部权力,刘表肯定会希望蒯蔡两家成为益州扬州的当权者,如此无形之中,他便能如同王耀那般,将南方三州连成一片,成为至高无上的汉南之王。”
一席话道出,董卓听的连连颔首。
此刻他双眼冒光,只觉得以前还是太小看李儒了,这昔日小小一个废帝的侍卫长,腹中竟有如此惊天之才。
就董卓看来,李儒的表现已经丝毫不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