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实的十万大军。”
拿起小凿子敲碎手中的牛腿骨,杨筠大口舔食着其中的牛油骨髓,大快朵颐后他满足的打出一个饱嗝,旋即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道:“冀州是冀州豪强的冀州,不是大汉皇帝的,更不是他王耀的。我们尊敬王耀,所以对他执掌大权没有异议也没有暗中捣乱,可他若是不知好歹,我们也不会惧怕他!同样如果他暴政,反抗者肯定也不只有我辈冀地豪强,青州幽州并州的门阀们也会出人出力。”
“冀州豪强可以凑出十万大军,青州亦能凑出十万,幽州可出七万,至于并州要少些但三四万也还是不成问题的。背靠三十万正义之师,誰敢妄为就将誰碾为齑粉!徐家主,你究竟在忧虑什么?”
“好,说得好!”
“誰敢妄为就将誰碾为齑粉,好!我辈豪强就该有此志气,来,老夫敬杨家主一杯!”
杨筠一席话道出,当即引起一片叫好声。一众豪强家主振奋不已,全都忍不住大口喝酒大声喝彩,也不禁想起了过往。
回想往昔辉煌,总叫人如痴如醉。
欺压佝偻老农、霸占失夫寡妇,狂殴瞎眼青壮、痛扁瘸腿孩童。那一幕幕峥嵘岁月趁着醉意浮现在脑中,令一众家主得意极了。他们选择性不去想那些做坏事忘记带人反被对方一锄头揍趴的片段,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什么王耀什么以武封侯的全然算不得什么,在三十万大军面前除了被碾碎也不会有其他结局。
“杨家主言之有理,徐家主还是太过多虑了。王耀素来稳健,他绝不会为了一个选官制度而交恶天下豪强的!”
“是也,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担忧,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可如果王耀真就那么鲁莽呢?他要是想的跟常人一样能走到今天?”
……
面对徐傅如此反问,欢快的氛围顿时凝滞起来,几个威望较高的家主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终还是拉下脸低沉道:
“倘若王耀真要逆天而行,那又还用商讨什么?最后再给他施压抗议一次,如果他非要一意孤
行就起兵反他!我辈豪族存在的根本就是与官府连成一片,要是新上任的官全是出身卑微之人,那他们仇视豪强又还需要什么理由么?届时莫说振兴家业光耀门楣了,主官仇视大族,我等土豪就是想要保持原样都难,诸君又岂愿甘为鱼肉任由官府宰割?故此这没啥可商议的,世族世代为公卿乃是天理所在,是古往今来的惯例,也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基石所在,岂容一小儿随意更改?”
“汉制之察举、征辟,都已经是我辈做出极大让步的结果。如果再让再退,让那些黎庶贱民当官做主,门阀土豪就必将没落,而且将会极快的衰弱下去,这是底线没什么可谈的。最多在汉制基础上稍稍提升出身卑微者出仕为官的比例,从原有的九一提成八二……最多七三,六四已然是不可能。至于毛玠拟定的那套不论出身只要完成专职考核人人都能做官,这是所有豪族都绝不会接受的。”
听闻此话,徐傅沉默不语,说实话他很失望。
他邀请周围乡县的豪强们前来集会,本是想着在联合的同时且集思广益,寻出一个在退步忍让与起兵抗拒之间的折中方案,可没想到这些乡豪县豪平日里一个个都自诩的足智多谋,结果真论道起来,嘴里除了动武就还是动武。
关键在于动武大抵也打不赢。
武力抗拒说起来简单,可王氏集团又真有那么容易就被碾碎么?匆忙起兵的豪族们又能迅速连结在一块组成大势么?只怕这星星点点的反抗军还没聚合起来就被各自镇压了罢!坦白说透过此次商讨,徐傅对自身阶级的前景并不看好。
然而身为乡豪家主,即便势头不好他又能果断抽身而退么?他肩上可担着徐氏几百口族人的身家性命啊!
“好吧,那便如此吧,既然诸君都这么说都这么看待,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怎么,我听徐家主这话里有话啊?就是不知你又有什么高见,可否说出来叫大伙听听?”
听闻这阴阳怪气的问话,徐傅双眼圆睁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放下酒盏起身就要发作,却远远瞟见手下心腹正满面惊恐的狂奔而来。
强压心中怒火,徐傅就要开口问话,却见那心腹竟
先一步抬手高呼:
“大事不好,主家,大事不好了!”
“官军杀来了!领头者正是那新设的监察府主官崔琰!此獠率领大批官军围了庄子,高呼一声‘违背禁令私下集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