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耳边不断响起惊雷之声,高览只感到地动山摇。一阵阵光亮伴随着热浪映入眼帘,麾下军士们的惨叫声不断传入耳中,叫高览在不知所措的同时,整个人也不自禁颤抖起来。
他敗了,敗的很突然,很离奇。
就好像什么都没做,他高览就输了,而且还输的非常彻底、非常惨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诚,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紧紧抓住心腹校尉的肩膀,高览满面惊恐,他浑身颤抖的用力摇晃着校尉,歇斯底里的吼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如今本将该怎么办!?”
“本将该如何与主公交代!?”
校尉没有回话,事实上此刻他嘴唇哆哆嗦嗦的,也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他出身兖州大族,与那些眼界浅薄的副将有着本质的区别。可就算有见识,他也实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场景,真的颠覆了他三十多年的认知。
霹雳声不断从四处响起,阵阵热浪夹杂着沙土席卷而来,其中还常常包含有迸裂的碎石。这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之物接连飞溅到甲胄上,继而又叮叮当当的被弹了开来。
到处都是惨叫,到处都是残肢和血肉碎块!麾下兵卒们惊恐万分宛如无头苍蝇一般朝四处乱跑。这时候就别提什么军纪了,光是要想让士兵们镇定下来几乎都不可能做到。全军上下都惊慌失措,根本就搞不清楚这袭击来自何方,或者说就连这袭击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清楚。
强大的敌人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未知的事物,则比强敌更让人心生畏惧。
眼下大河以南已然沦为焦土炼狱,未知的巨大轰鸣声不断刺激着袁军们脆弱的神经。在这震耳欲聋的情景下,他们又不断目睹着各处忽然
爆起的团团未知光亮。被这光亮所笼罩的同袍们霎时间就被轰得血肉横飞,拿残肢碎尸拼都拼不成一个人样,无比清晰的瞧见此情此景,又如何叫他们不惊骇万分!?
誰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这光亮所笼罩?誰知道下一刻死无全尸的是不是自己?巨大的恐惧弥漫在每个人心中,瞬间便摧垮了他们的斗志。
敌军这一切未知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袁军现有的认知。这种铺天盖地接连不绝的莫名杀招,也眨眼间便彻底突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难怪王耀战无不胜,有这种鬼哭神嚎的招数,天底下又有誰是对手?
胆敢与这样的神人为敌,无异于自取灭亡。一时间所有袁军都恨透了袁绍,自己这位主公当真是个蠢物,招惹誰不好,就非要去招惹王耀?听说都护府之所以发兵,那全是因为己方斩杀了王耀的使者。
想起河对岸的敌军主将正是王耀,正是那位义公将军,再想想市井间的传言,袁军的士气顿时跌落谷底。
“呼雷唤雨,义公真乃神人也,想来那大贤良师张角,也弄不出此等阵仗来。我等不过区区凡人,岂能与天为敌?赶紧倒戈弃甲,或许还能乞得一线生机!”
“这是天罚,这是天罚啊!”
“对岸的是王耀,是受苍天庇佑的义公将军!我等与气运加身的义公作对,所以苍天才会降下惩罚啊!”
“俺错了,俺愿意弃暗投明!”
“天意难违,袁绍要敗这是天意,儿郎们快随本将往东逃去!”
“这是天罚,凡人怎么可能跑得掉?尔等赶紧随我朝义公伏拜谢罪,或许还能免除一死,赶紧磕头认错!”
……
一时间,各种呼喊声接连响起。
袁军们或跪或逃,一个个全都丢下手中的武具。此刻所
有人心中对于王耀、对于这位受到老天爷垂青的气运之子,那是再也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
瞧见这还没开打就大势已去,高览及一众将校心如死灰,面面相觑后便各自策马而去。他们或往西方或往东方,唯独没有一人朝往南方的大本营逃去。
袁绍对待敗军之将的手段跟战国时期的楚国有得一拼,就不管你是中计敗了还是力战不敌,反正只要战敗那就是严苛处理。级别较低的军侯司马还不至于受到牵扯,但只要到达校尉这一级以至上边的主将副将,基本回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虽然此前袁绍下令让高览部诈敗,此次战敗是可以避免责罚,但诈敗和真敗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死伤一万人勉强还可以说是壮士断腕,为了将王耀引入圈套中必要的舍弃,如此说法袁绍非但不会责罚甚至还会给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