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边那三百护阵甲骑,那就更加出乎张绣的预料了。护阵骑乃是郭汜的亲兵,也是对方的立命之本。两千护阵甲骑人人披挂精铁甲胄,除却一杆长而锐利的骑枪之外,还各自配备有一柄手弩。
可以说这精通战阵擅于冲杀的三百甲骑,便可硬生生击溃那千余轻骑,无论一千一百还是一千九百。
手掌如此强军,他张绣若是还搞不定马超,那干脆就别活了。
……
“叔父既死,尔等何故独活?”
昼夜不息的赶路,张绣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武威祖厉县,赶在了其叔父下葬前回到家中。
围拢着即将入棺的张济尸骨,张家族人们哭喊哀嚎,其中就属张济的遗孀邹夫人哭的最为悲惨。
邹夫人貌美如花,此际泣涕涟涟已是到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地步。
她一个外乡人远嫁到这凉州祖厉,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她的夫君。好在她的丈夫张济待她极好,即便夫妻两人一直都没有孩子,张济也没有因此而冷落于她。这些年随着张济不断升官加爵,其对待妻子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甚是都没纳妾,邹夫人的身份亦是在水涨船高。昔日那些散播风言风语的婆子妈子们也再不敢非议于她,生怕被张济得知后出手整治。可今朝张济身死,她一个未亡人背后也没有妻族支持,往后生活可想而知。
“我问你,叔父既死,尔等亲卫还有何脸面留存于世!?”
大步踏入祠堂,张绣二话不说便甩动马鞭,将迎上来的亲卫队长抽翻在地。
这一鞭子用力极大,直接把张济的亲卫队长抽破了相,其脸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眼泪鼻涕混杂着鲜血,看上去实在是凄惨至极。
可即便是如此剧痛,亲卫队长也不敢惨叫出声。
“大郎……”
“大郎你终于回来了!”
“大郎,你叔叔他……”
见张绣回归,一众族人刚要迎去,就见对方一鞭子抽翻了亲卫队长,其带进来的一众侍从更是齐刷刷的拔出腰刀,只待张绣一声令下,便要将张济的一众亲卫全都当场格杀。
主死,其侍从自当随主而去。
这不是祖厉县张家的规矩,不是武威郡的规矩,更不是边塞凉州的规矩,而是全天下的规矩。上至皇族公卿,下至县豪乡豪,全都遵循主死斩其随从的惯例。
如果就连尸首都被敌人夺了去,那么光是斩杀亲随都不够了,亲随的家眷们也要被斩首示众。哪怕他们再无辜、再是竭尽全力的保全主子,那也要杀。
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往后侍从们都会不顾一切的来保护主人,即便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大郎不必如此,他们也尽力了。”
“我叔父死了,他的亲卫们却悉数存活好端端的站在这,甚至就连一点伤势都没有,这他妈也叫尽力!?”
大声朝族老怒吼,哪怕对方在家族中威望极高,张绣亦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冷冷的环视了一眼有苦难言的众亲卫们,当即迈动大步就朝叔父行去。
瞧见此情此景,一众张家族人都感到好是陌生。往日里那个张绣谦逊有礼,虽是走武夫这条道路,却也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即便偶尔有个别一事无成的长辈在他面前摆架子拿大,他也从不生气,无论如何都会以后辈的姿态来面对。
似眼下这般强势,实在是前所未见。
原本有几房族人动了些歪脑子,想着张济身死又无子嗣,其遗留于世间的那些宝贵财富全都落到邹夫人手上,这怎么能行?索性寻个法子强要了邹夫人或者直接将其搞死,如此一来张济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就全归于他们了。
这般念想实在难以给他们造成多少心理负担,毕竟张济是张家人,没有张家就没有张济。而邹夫人是外人,张济死了他的遗产自然要归于生他养他的家族,而非便宜一个外边娶回来的女人。
可眼下张绣暴起所表露出来的态度,却一下便让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心中打鼓,霎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
思绪万千下,当即便有族人上前,试探开口道:“大郎啊,你叔父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他既与世长辞……留下的遗产,不如就由你来继承吧?”
“我来继承?除了我还有誰有资格来继承么!?不过叔父尸骨未寒,族亲却在这里谈论其遗产,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罢!”
冷冷瞥了眼问话之人,张绣大步上前来至张济旁侧。他强忍悲痛低头望去,就见叔父死不瞑目,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