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夏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一层密不透风的蒸笼之中。天空中,炽热的太阳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地面散发着腾腾热气,扭曲了周围的景象。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却又注定不平凡的日子里,邻家那个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且沾着些许亲戚关系的发小,在村边那片平日里看似平静温和的水域中遭遇了不幸,因溺水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村子里炸开了锅。听闻这令人心碎的噩耗,父母匆忙准备前往发小家帮忙处理后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哀伤,然而,当我流露出想要一同前去的念头时,却遭到了父母坚决的反对。他们神色紧张,只是反复念叨着“不吉利”三个字,似乎那地方隐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怖与忌讳,绝不能让我涉足。
我独自留在家里,心中却被无尽的思念与难以接受的痛苦所填满。发小的音容笑貌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不断放映,那些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怎么能就这样戛然而止?我无法相信,他就如此突然地从我的生活中消逝了。在煎熬与挣扎中,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庄。趁着父母出去换班帮忙的间隙,我怀着忐忑不安又无比坚定的心情,偷偷地朝着停放发小遗体的地方摸去。
那是一间位于村子角落的屋子,平日里就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此刻在这特殊的情境下,更显得格外压抑。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几支蜡烛在角落里摇曳着微弱的光芒,那闪烁不定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四周弥漫着一股浓厚得化不开的哀伤气息,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几乎窒息。
我缓缓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终于,我走近了摆放着发小照片的桌子。照片里的他,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那明亮的双眸、上扬的嘴角,仿佛还带着往日的活力与生机,让人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一起在田野里肆意奔跑、捉蚂蚱时的欢声笑语,以及在清澈见底的河里摸鱼嬉戏时的畅快淋漓。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此刻看来,却像是一场遥远而又美好的梦境,与眼前的残酷现实形成了鲜明而又令人心碎的对比。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那声音,分明就是发小的!它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空灵而又缥缈,却又似在我耳边轻轻呢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与哀怨。也许是因为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心灵深处早已建立起了某种超越寻常的特殊羁绊,在这一瞬间,我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恐惧。相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促使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和他开始说起话来。
我们的对话,像是一场穿越时空的重逢,从儿时那些微不足道却又充满趣味的小事说起。我们谈起了曾经一起在那片金黄的田野里,追逐着五颜六色的蚂蚱,欢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说起了在清凉的河水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鱼儿的踪迹,感受着河水从指尖流过的惬意。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仿佛刚刚发生。然而,随着话题的深入,我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当他那带着一丝期待又充满迷茫的声音最后问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玩吗?”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他那依旧带着纯真笑容的照片,鬼使神差般地,喉咙里挤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后来,我才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他们在那张摆放着发小照片的大桌下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当时的我,双眼紧闭,口中不停地说着胡话,眼神迷离而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灵魂。父母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慌乱之中,他们赶忙跑去请来了村里那位德高望重、据说有着神秘法术的道姑。
道姑匆匆赶来,她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神秘。一进屋,她便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抽出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剑身修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形状奇特的神秘符文,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幽冷而诡异的光芒。道姑手持桃木剑,在屋内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进行着沟通与交涉。随后,她从布包里取出一沓符纸,轻轻一抖,符纸便如雪花般散落开来。道姑将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口中咒语声陡然升高,紧接着,那张符纸竟在毫无风势的情况下,自行燃烧起来。火焰呈幽蓝色,跳跃闪烁间,化作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黑色蝴蝶。这些蝴蝶在屋内盘旋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