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帮我。”阐约翰明显想要说什么东西,但口齿不清。
不是阿三嘤语的那种口齿不清,而是明明每个发音都很标准,你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阐约翰被骤雨打湿头发,雨水顺着他那头许久没有修剪过的长发滴落进衣领。
“你想说什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震的三人浑身一哆嗦,说话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帮我……杀个人。”阐约翰半天才捋直舌头,只是一出口就让陆舒和孟黎柯有些惊诧。
“什么?”
“帮我杀个人。”阐约翰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
陆舒站在雨里,隔着一道道水线组成的幕布向孟黎柯做了个手势:“呃……他是想让我们杀个人?”
孟黎柯愣了一会,缓缓回道:“好像是的。”
三人默默无语,静立在雨幕中。
半晌后,回过神的孟黎柯不屑的吐出一口唾沫道:“你有病。”
孟黎柯拉着陆舒向外走去,留下雇主待在原地。
水珠在孟黎柯的背包上连成细线滑落,没有要渗入的意思,看来这个包包还挺实用。
“40万!”陆舒刚刚走到野公园的出口,身后传来阐约翰的声音。
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孟黎柯的左手狠狠箍住右臂向前一带,陆舒也不得不放弃回头,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往前走。
“60万!”
这一次,即使是孟黎柯也有些迟疑,但还是紧拉着陆舒向马路对面走去。
在大马,除了多如牛毛的树丛,就剩下数之不尽的餐馆。
这地方好像是没有商业街一样,又好像到处都是商业街,除了几家简约风的咖啡店,就是随处可见的特色菜馆。
孟黎柯捞着陆舒一起走进一家紧邻着花店的餐馆,餐馆整体为仿古木质结构,四扇雕花镂空木门正在中央,上悬一排红灯笼,显得极为喜庆。
由于现在刚过中午未到晚间,不是饭点,外头又有滂泼大雨,两人才得以找了个包间坐下。
看到陆舒有几分西方人的模样,在门旁招呼客人的老板迅速迎上,张嘴就是一口嘤语。
这位老板的嘤语水平,可比那些寻常里家坡人要高出一个档次。
孟黎柯点了几道菜,找了个能凭栏张望的位置,在二楼坐下。
这种包间的设计,看起来倒像是个观戏的包间。
“雷猴啊……”两人还未坐热乎,听到楼下老板招呼客人的声音,下意识向楼下瞟了一眼。
两个大腹便便的黑衣警察走进店里,前面那人腰间别着一条警棍,后者提着一篮白色的花。
“法克。”陆舒看到两名警察走进店里,下意识的要做些什么,对面孟黎柯伸出手向他肩膀上一压,这才重新坐下。
“能镇定点吗?”孟黎柯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湿透的头发。
“警察。”
“我知道。”孟黎柯淡定的瞥了那两个黑衣警察一眼,“十年前我就见过这一出,没想到过了十年他们还在玩这一出,除了制服不一样,其他一切照旧。”
两个警察把那包东西放下,店老板从点钞机零钱盒里抽出几张大钞,递给拿警棍的那位,后面的警察则将花篮放在店里一个较为显眼的位置。
“您要的花。”
“辛苦二位,麻烦拿去喝茶咯。”
“不辛苦,帮助别人嘛……”
孟黎柯在楼上将楼下的对话翻译出来,给陆舒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里的警察还帮店家买花?”陆舒刚刚把话说出口,又想想好像不太对劲。
花店与这家餐馆不过一墙之隔,有什么名贵花卉还要劳烦两个警察去帮忙?
“鸡蛋花,不值钱。”孟黎柯放下纸巾又抽出另一张,“而且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卖花,是为了受贿。”
“受贿?”陆舒愕然。
“是啊,就那两朵花,能值几个钱,你再看看刚才店家递给警察的,那可是好几百林吉特,按照汇率,四个林吉特大概是一美金。”
“倒是也有信佛的人真的把花摆在那里,佛教的五树六花里面就有这个鸡蛋花。”孟黎柯抬起下巴点了一下警察放花的那个地方,“如果他们信这个……那应该还算是正常。”
这话当然没错,有些时候就讲究一个千金难买我愿意,如同某些古玩行里的生意一样,有很大的主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