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倒在地上的棕熊,它的眼眶中也插着同样的箭,安德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了解凯瑟琳,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将棕熊一击毙命,凯瑟琳是不可能具备这种臂力的。
现场还有其他人吗?是某个骁勇善战的侍卫赶在他之前将凯瑟琳救了下来吗?
他看着凯瑟琳的睡颜,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形容下,她也还是显得楚楚动人,与他梦中的影子渐次重合。
想到凯瑟琳在昏过去前紧紧抱着这副弓箭,他头一次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问题。
算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他将凯瑟琳抱起来,吩咐随行侍卫将弓箭收好,带着人马离开了这片人迹罕至的丛林深处。
……
瓦伦蒂娜面带忧愁地询问眼前的医生:“库克医生,克莱尔还好吗?”
克莱尔出事不到三分钟,庄园的管事们就迅速将她从藩篱中解救了出来,但当时的克莱尔一条腿血肉模糊,一条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已经陷入昏厥。
他们不敢大意,迅速将克莱尔送往埃里诺圣十字医院,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克莱尔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但此时的她还是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围观的亲眷无不心惊。
斯通夫人压抑的抽泣声传来,马修·库克摘下自己的眼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不太好,罗伊斯顿小姐,斯通小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幸亏贵府反应及时,不然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瓦伦蒂娜。
瓦伦蒂娜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库克医生,你我之间就不必打那么多官腔了,你如实告诉我,克莱尔的双腿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马修无奈地说道:“斯通小姐的右腿完全被藩篱刺穿,胫骨神经已经遭受不小的损伤,更别提那些藩篱历经风吹日晒,上面沾满了灰尘与尘土,对本就严重的伤口造成了二次感染……”
瓦伦蒂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马修继续说道:“至于左腿,应该是在马儿发狂坠地的那一瞬间被压在身下,大腿骨承受了马儿的重量,几乎整根断裂。说实话,她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还是请府上家眷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就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瓦伦蒂娜捂住嘴唇,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马修还有其他事,略略安慰瓦伦蒂娜几句就离开了。
瓦伦蒂娜擦了擦眼泪,调整好表情,心事重重地回到克莱尔的病房。
这里是埃里诺圣十字医院的顶层VIp病房,环境清幽,空间宽敞。两个护工低头站在房间的角落,不敢看向病床的方向。
斯通夫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克莱尔床前,哀哀地哭泣着,她浅紫色的绢帕已经完全湿透了,根本无法擦干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
见瓦伦蒂娜进来,斯通夫人勉强止住了哭泣,面带希望地看向她:“蒂娜,库克医生怎么说?”
瓦伦蒂娜还没想好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斯通夫人,她强颜欢笑地说道:“库克医生也没给个准话,只告诉我们要继续观察,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