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后,陈塘关中的下属得知消息,纷纷前来贺喜,李靖红光满面的一一接待,近午时才把客人打发完毕,这时一家将前来禀报:“老爷,外面有一位道人求见。”
李靖曾在西昆仑度厄真人处求道,不敢忘本,忙说:“请道长进来。”
家将赶紧去请道人。
一位须发皆白,宽衣阔袖的道人径直走上大厅,朝上对李靖说:“李将军,贫道有礼了。”李靖回了一礼,便尊请道人坐在上座,那道人也不谦让,施施然坐下。
李靖说:“道长住在哪座名山?什么洞府?今天来到这里,又有何见教?”
道人答:“贫道居乾元山金光洞,名号太乙真人。听说将军生了个公子,特来贺喜。想请出公子看一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靖听了一惊,站起身道,“原来是真人当面。”
太乙轻笑一声,示意免礼。
李靖惊异太乙身份之余,不由又想起金吒木吒,那两孩子也是一出生便有道士上门,然后定下师徒之约,八岁接走,从此便一年也见不着几回面。当时李靖只觉得自家与道门有缘,也不推辞,可如今心中已有悔意,想起那日十娘的一番话,李靖心中便有了计较,这幼子是绝不可再送走了。
他犹疑片刻,但想着眼前这位太乙真人身份尊贵,境界高深,不好直接落了道人面子,还是让丫鬟把孩子抱了出来。
谁知竟是虚弱的十娘亲自把孩子抱了出来。
李靖自然看出了十娘心意,朝殷氏微微点头,示意有数,轻轻接过犹自酣睡的幼子,来到道人跟前,道,“道长请看。”
没想到,这小娃娃刚接近太乙真人,便猛然惊醒,大哭起来,李靖心中一慌,也不敢给道人看了,转身递给了十娘,“快回房去,莫要着了凉。”
殷氏接过,转身便回,刚离了几步,怀中孩子顿时便止了哭啼,甜甜睡去。
道人接孩子的手还悬在半空,见此只好悻悻放下,咳了一声,又道,“这孩子生在何时呀?”
李靖不知其意,老实答道:“生在寅末卯初。”
太乙刚要接话,话道嘴边生生憋了回去,“将军可能再说一遍?”
李靖心下便有些不悦,暗想着这位真人要搞什么名堂,又复了一遍,“是在寅末卯初。”
“不对呀。”
李靖眉头一挑,“有何不对?莫非我这孩儿生错了时辰不成?”
太乙听得这话,亦是恼了,心想着你一介凡夫俗子,先是落我面皮在先,还敢问责于我,真是不知好歹!至于为何选定的代劫人不在事先安排好的最易受杀气入侵的丑时出生,此刻太乙也不去细想,料这凡人也不知天数,便开始信口胡诌,语气冷漠道,
“不是不对,是不好。”
“如何不好?”
“你这孩子命犯一千七百杀劫,此生必然害人害己。”
李靖听得这番言语,反而收敛了怒气,淡淡道,“哦?那依道长所言,该如何解决呢?莫非是要拜在你门下,才能消弭了这杀劫?”
太乙一呛,强压怒气道,“不错。”
李靖冷笑一声,却是懒得再瞧他,朝门外喝道,“来人,送客!”
太乙没想到这李靖居然敢当庭翻脸,气极反笑,“贫道自己会走,不必劳烦,只是有句话要告知将军,你这三子七年后会有场天大祸事,到时若想活一家性命,可谴人来我乾元山求救!”
说罢,便甩袖而去。
李靖摇摇头,虽说按师尊度厄真人与太乙同辈来讲,自己是晚辈,不过两个儿子分别是文殊普贤两位大罗的亲传,这样算又是平辈。山上山下辈分从来都是各论各的,自己是大商赦令的官员,这位太乙真人委实太过托大。
他暗道,我儿出生时有女娲娘娘、伏羲圣皇托梦,青鸾火凤显现,如何会犯下杀劫?真是可笑。
再说这太乙,出了李府便驾云上天,犹自气愤不已,暗想着自己当时明明眼看着那主簿在生死簿上写下出生时辰,如何会有错?今日收徒不欢而散,这乾坤圈和混天绫也没送出去,倒是有些麻烦。没有乾坤圈如何锁住这孩子心智,没有混天绫,他又拿什么去闯祸呢?还是得找个时机才好……
——
时光飞逝,寒来暑往。
陈塘关这三年来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便是李家那三公子了。
李夫人怀了三年才生下的三公子名唤哪吒,想出这个名字可是愁煞了总兵大人。李总兵年少时曾去西昆仑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