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办印刷厂被查封了,一共抓了七个人。虽然刘波跑了,还死了一个主事的,但是仍然从印刷厂一个隐秘的车间里,搜出来了大量自制的钞纸和一些残币。办公室现场查缴现金三十多万。
最主要的是查获五十元丶一百元假币的制钞钢板各一套,纯正的母版。
通过当晚交易的人员,经侦大队又顺藤摸瓜,追缴了两百多万假钞。
整个案件基本可以定性为特大制售假币案。
没人提及刘波丢失的那个口袋,也似乎没有人知晓那突然不见的三十万假币。
刘波是真的跑没影了,他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没有人发现他是怎麽离开学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l县。反正几天来,都没有听到关於他的一丝消息。
经查,刘波的孩子在rb读大学,他老婆在rb陪读,已经取得rb籍。难怪不得他会日语。
据说因为我被绑架的事,参与办案的几个警察,都将受到处分。尤其是刑大那个警察,守在後门居然没有发现我长时间没有出来,更没有发现谭家栋进了厂区,严重失职。
校办印刷厂事发,给一中校长也带了灾。文教局第一时间就停了校长的职,就一句话:在校办印刷厂的事上,用人失察。
谭家栋仍然在重症监护室,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医院,但好在命保住了。我内心还是感激谭家栋的,但我并没有去看他。尽管他救了我,但我忘不了二姐的事,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老爸老妈最後是从何哥嘴里,得知当晚发生的一些具体细节。老妈听完后,只想把我关在家里,不再踏出家门。
关於书包里的钱,我没有告诉老爸。我大概数了一下,一共六万四千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人民币,没有一张假币。
刘波当时对我说过,这是我的“买命钱”,那这钱就是我的。我突然有点期望,刘波就这样消失不见,永远不被抓到。
从过去见到十块二十块钱就兴奋的状态,到现在时不时就见到几十万钞票,不管是真是假,我似乎都有点麻木了。
我去买了一个新书包,没用旧书包里的钱。把戚俊峰重新帮我找的课本,装了进去,把装满钱的旧书包随意扔在了床上。
老妈几次打扫屋里的卫生,都把书包从床上拿下来,帮我放到书桌上。她骂了我若干次没有收拾,却一次也没有打开过这个书包。
我利用晚自习的时间,跑到高一找了孙正平几次,他要麽是一见我就往老师跟前跑,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要麽是根本没有上自习,他的同学对他晚自习的缺席,似乎当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我跟东子一起找到了高三的梁国强,才知道,孙正平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宿舍里住了。梁国强说他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单独一个人住,但是不知道地址。
我问他们怎麽认识的,梁国强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东子眼睛一瞪,他顿时说道:是在一起打牌时认识的!
我当时就愣住了,问道:赌钱?
梁国强看了看东子,没敢撒谎,点了点头。
我简直无语了,这个家伙偷了我家里的钱,害的老妈大病一场。他却在外面逍遥自在,甚至赌博。
我问道:头次那本书怎麽回事?
梁国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手上有几本那种书,他没事就抄,抄了好几本,然後租给其他人看,收钱。那天他已经收了吴老三的钱,结果半路被四班的拦住了。下来以後,吴老三还打了他一顿。
听了梁国强的话,我和东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这和小亮之前做的事如此雷同,我为此还背负着学校的处分,孙正平居然还能做的风生水起。
後来,我在学校里又见到几次孙正平,尽管他仍然一见我就跑,我却失去了抓住他的欲望。因为我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
我很想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老爸,可转眼一想,说了又有什麽用呢?
老爸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把孙正平怎麽样的想法,哪怕是孙家奶奶跑到家里来闹得那麽厉害,哪怕是老妈气得晕倒了,他也没有舍得说一句重话。
老爸的骨子里还是姓孙,不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