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台山返程时,已经是深秋了。
偶尔掀起车帘吹吹风还行,若是一直坐在车辕上赶车,不多时就会冻红了鼻子。
马车里,胤禔朝着车辕处努了努嘴,嘿嘿笑道:“他又惹什么事了?”
胤礽实在不想和老大说索额图的丑事,想着给他留点面子。
“太自以为是,被皇阿玛罚过来了。”
老大撇嘴,“不说拉倒。”
胤礽见他这个德行就来气,便将祥瑞一事简单说了一遍,老大听了差点没笑死。
笑到最后干脆用脚踢了踢马车,“索额图,爷就纳闷了,你这脑袋瓜子里一天天都装的什么啊,连祥瑞这招都想的出来。你怎么不说太子刚上完香就霞光普照、仙气飘飘呢。”
马车做了隔音的装置,但胤禔这个音量的嗓门,车辕上的索额图自然是听得见的。
此时听到胤禔说这些,不但没有一点羞愧,反而觉得老大是个有脑子的。
下次就这么办。
胤礽在一旁踹了老大一脚,“你别瞎说,小心他以后真弄出一个霞光普照,到时候我就告诉皇阿玛是你出的主意。”
胤禔一听这话又笑得不行,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哎呦喂,你家的舅老爷可真是个宝。怎么我家的舅老爷就这么板正呢。”
胤礽:……
你这是在夸我?
车辕上的索额图:大阿哥居然夸我了,稀奇。
虽说康熙让索额图一路驾车回行宫,但胤礽不可能真的让他这般受罪。
只是意思意思折腾他三天,便让他与格尔芬同乘一辆马车了。
这期间,胤礽曾找索额图私下里谈过一次话。
“舅老爷,你现在可知错?”
索额图梗着脖子不吭声。
胤礽握紧拳头,半晌后又松开。
“此番来五台山,是当朝太皇太后和太子一起出行,虽然皇阿玛没有同行,但你觉得明里暗里的侍卫会少吗?”
索额图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胤礽,却依旧不语。
胤礽觉得索额图没救了。
“你以为这是在狩猎场上偷摸给孤几只兔子,在皇阿玛面前装装脸面的事?这可是祥瑞啊,这种事是可能动摇过本的。”
“即便皇阿玛派来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动手脚,但此事传到京城之后,赫舍里家的政敌也会因此为攻讦孤的话题。届时,你就敢保证皇阿玛不会派人去查?”
“你就敢保证皇阿玛的人查不出是你动的手脚?”
“你信不信,只要是皇阿玛想查,他都不用派人去五台山,直接查你就能查出端倪。”
索额图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胤礽都无语了。
舅老爷这么天真无邪的样子,是怎么在朝中厮杀出来的?
“罢了,不管你信与不信,孤只告诉你一点,以后老实点,不要再给孤惹事。孤不是每一次都有机会保你平安的,明白吗?”
索额图扁了扁嘴,一肚子想要反驳的话,但瞧着胤礽的眼神实在有点吓人,还是不甘地点了点头。
胤礽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十有八九是白说了,气的一甩袖子,果断离开。
待一行人到达行宫时,孝庄与太子先后下车,随即是惠妃与胤禔,最后是索额图灰溜溜的上前请安。
一番请安问礼之后,就见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最后跪在康熙身前复命。
索额图的眼睛瞬间瞪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胤礽后,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胤礽说的那番话。
原来,随行之人不止明面上那些护卫,暗地里竟也有这么多黑衣人。
幸好这件事提前熄火,若真是闹开,他怕是都无法收场。
此次宫宴由贵妃联合宜妃和荣妃一同操办,虽说行宫不比皇宫,但依旧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康熙宣布在行宫过完正月十五再启程回宫。
随即看向正在逗小八的胤禔,“保清过了年也十二岁了,这两年随着纯亲王在军中也历练的不错,是适合该有个正经的差事了。”
胤禔欢喜出列,“儿子多谢皇阿玛。”
康熙哈哈大笑,“还没说做什么差事呢,你就着急谢恩?”
胤禔嘿嘿笑,“儿子是大人了,不管做什么差事都是好的。”
康熙一拍桌子,“保清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