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受重伤,失去了记忆,恰好被高将军所救带回吴国,后来便与陛下相认了。”
沈凌撑着下巴,指尖捏着汤匙,把晶莹剔透的葡萄冻捣碎。
“天意弄人,煜王的经历当真曲折。”
两人说着,楼弦月眉眼温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顾瑾瞥了楼弦月一眼:“这位是?”
楼弦月对外一直是淮国贵族形象,沈凌继续维持他的人设。
“我的好友,此次听闻我来吴国经商,便于我一同来了。”
顾瑾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楼弦月对沈凌语气中的讨好,这可不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友会恭敬的叫另一个人郎君吗?
“是吗。”他上下的扫了眼楼弦月。
这才带着笑意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家仆呢。
沈凌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她眼尾形成两条黑色的线。
“让煜王看出异常了。”
“那我便不瞒煜王了。”
“其实我与弦月是契兄弟,平时帮我管管账本什么的,我二人为了掩人耳目,寻常外人在时,他就会疏离的叫我郎君,装作不相识。”
她笑着对楼弦月伸出手,楼弦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沈凌掌心,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如同正妻那般平和的望着顾瑾。
顾瑾的头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浑身血液冰冷,已经不能再流动。
她果然喜欢男人。
楼弦月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似乎很是不好意思,两人紧握的手刺的顾瑾眼睛疼。
言凌的意思是。
他是外人。
所以两人才会在他面前装作不熟的样子吗?
顾瑾感觉胸膛里面很是难受,但他却又不知道为何,她怎么样,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与他何干。
他为何会有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顾瑾狭眸似寒霜,死死地看着两人十指相扣,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他与沈凌相识不过几个月,有什么身份立场插手她的私事。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讥讽。
“淮国民风真是淳朴开放。”
沈凌笑着将楼弦月揽入自己怀中,毫不在乎开口:“只要我们心意相通,是男是女又如何。”
楼弦月靠在沈凌肩膀上,漂亮的凤眸意味不明的看向顾瑾。
顾瑾却总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挑衅与怜悯,自己刚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汹涌起来。
他在怜悯什么。
得意于自己是言凌的伴侣,而自己得不到她的爱吗?
可笑。
他堂堂王爷,想要什么得不到。
但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言凌好男风。
但她不该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容貌不比此人差。
为何…
顾瑾发觉的自己心中所想已经不受他的控制,朝着诡异方向一骑绝尘,整个人忽然慌乱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是本王打扰阁主的言情雅致了。”
顾瑾咬了咬牙,站起来后,狼狈的背影几乎落荒而逃。
不知是不敢直面沈凌与别人亲亲我我。
还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顾瑾离开后,楼弦月缓缓的抬起自己头,他与沈凌靠的很近,身上浅浅的熏香像钩子一样丝丝缕缕的钻进沈凌的鼻腔。
沈凌偏头看他,他的脸无一处不精美,与顾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若是顾厌美似山野精怪,妖艳动人。
那这楼弦月就如天上雪,云中仙。
他满目真诚,点点星光流转在凤眸之中,此刻却丝毫没有半点松开手的意思。
沈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楼弦月心脏轻跳,呼吸都放慢了几分。
陛下没有立刻抽出自己的手。
他跪下,试探着亲吻沈凌的手背,款款情深的眸子望向沈凌的眼睛。
“陛下,九千岁可以做的,臣也可以。”
朝中皇恩深重官位颇高的人,几乎都夜宿过皇宫。
督主顾厌,云丞相,易太尉,科信宫出身的大臣。
他向沈凌投诚,靠着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