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破街这边,余国胜悠哉悠哉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边喝着小茶水,一边等着小丫头过来,离老远就看见小丫头骑着个自行车,自行车后座还驮着个大包裹。
“您咋还在外面等呢?”白诺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
“又没什么事儿,小凌自己就能把饭做好。”老爷子背着手跟在外孙女身后,看着那辆女士自行车后面还驮着个大包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是又带了一堆什么过来,小心再把自行车压翻了。”
“不会的,都是一些棉衣棉被,没什么重量,这些东西您自己安排就好,看看身边有谁需要,等冬天的时候就送过去。”白诺把自行车在院墙边上立好,她之前就怀疑小老头大老远的把自己流放到小县城来,估计附近有哪个老友在这边下.放,这些东西正好合适那些人用。
这时厨房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十分乖巧,见到白诺笑着点了点头。
白诺对着男孩笑了笑,眉眼中多了几分真诚的和善,毕竟这小子按照她姨外公这边来算,应该算是自己小表舅。
这也是记在她姨外公名下的养子,年纪小,但辈分比自己大啊!
这孩子也是他姨外公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正在发高烧,据医生说这孩子之前应该是会讲话的,只不过烧的太严重,又治疗的不及时,所以声带出了问题。
其实早先这余旭凌的听力也被烧坏了,早先余国胜或者是平南只要有时间就会带他去各大医院治疗,耳朵倒是治好了,可是这嗓子怎么也看不好,都说声带坏的太彻底了。
余国胜当初捡到他的时候,小孩傻乎乎的,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余国胜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余旭凌,有幸运的意思。
能活下来,能等到被余国胜捡到,就是幸运的,希望他一辈子都是幸运的,一切的悲苦都不要找上他。
“姨外公,你现在不方便去别的地方,要不明儿个我带小表舅去市里那边的医院再看看?”白诺一边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边侧头跟余国胜讲话。
白诺小的时候跟平南接触的不多,但跟余旭凌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她第一次去黑市的时候,只见到了平南,并没有见到余旭凌,不然她肯定当场就能猜出余国胜的身份。
其实这也不怪她,小的时候脑子本来就时好时坏,余国胜又不经常在家,而且那个时候余国胜还是个三十多岁的帅大叔,哪像现在造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还故意把脸摸的黑乎乎的,谁认得出来啊。
至于平南,因为年纪比自己大十几岁,早早就去当了兵,以前明明挺白的,现在不仅脸上多了一道刀疤,还跟个悍匪似的,白诺觉得没认出来根本不是自己的错。
再说了,这爷俩也没认出她来啊,所以扯平了,谁也别赖谁!
但余旭凌就不一样了,他小的时候就长得跟个娃娃似的,白白净净的,而且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在京市看病的时候经常去白家住,小的时候也算是白诺的玩伴之一,只不过没两年就被她姨外公接走去了。
但,无论是平南还是余旭凌,对她姨外公都是真心实意的孝顺,一个为了跟着姨外公直接二话不说退伍,放弃了前程跟着跑来这边。
一个拒绝留在京市余家过好日子,学都不上了也偷偷跟来了这边,怎么打怎么骂就是不走。
没错,余旭凌是去年偷偷跑到这边来的,不过好在这小子还知道提前把高中毕业证拿了,不然她姨外公能气个好歹。
本来余家都找好门路让他去念工农兵大学了,结果这孩子死拧,留了张纸条,一个人偷偷跑来找余国胜了。
其实余国胜也是要被下.放的,不过那证据实在是太过离谱,又有不少老友力保,但老爷子从小就是个任性的,直接拒绝回研究院,跑这小县城来当了个废品收购站看大门的。
白诺总觉得这一套套的,都是她姨外公故意的,包括最开始的被下.放。
她外婆以前就说过,她姨外公全身上下皆反骨,而且一肚子的心眼子,他再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可能后面的百步都已经计算好了。
余国胜其实也想继续给余旭凌治疗,当初他离开京市的时候都已经安排好了,结果被他私下里好不容请到的中医圣手被徒弟陷害下.放到南方去了。
那几年时局越发的动荡不安,余家也不敢再继续找老中医了,只想着等孩子先把大学念完再说。
可这臭小子呢!二话不说偷偷跑来了,跟平南那个混账玩意一个心眼,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