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迂直,乐善好施,只读书为乐,从无害人之心。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偷他们家的米。”
人群之中一个精瘦麻衣少年身子一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有心想走,但这会儿人都聚在门口,若是掉头离开,恐怕会惹人疑窦。
吴慎随着孟庆岩进门,穿过前院,进正房左转便是厨房,米缸已经收拾好了,盖紧了盖子。吴慎掀开盖子一看,见缸底只有浅浅一层粟米,缸内一侧,每隔半寸划着一道道线作为参考,还剩多少粟米一目了然,怪不得孟庆岩立刻就能发现粟米被盗。
这孟家也不宽裕啊。不知道这大汉朝的茂才地位如何,但孟家肯定不算什么有钱人家,虽然外有青砖院墙与黑漆大门,证明是书香门第,但房中陈设简陋陈旧,米粮还要算着吃,绝非豪门。
吴慎观察米缸盖子,就见旧木上有几道崭新的划痕,以手指之:“孟茂才,这几道痕是你弄上去的么?”
孟庆岩眯着眼睛凑上去看了半天,才看清盖子上新裂的痕迹,诧异道:“之前未见,我也不曾弄过。”
刚刚发现吴慎注意到缸内的划线,孟庆岩还颇为羞赧,不过这盖子上的裂纹,却与他无关。
“那就是了。”吴慎凑到墙边,沿着米缸往上方透气窗看,就见透气窗与米缸之间的墙面上,也有一两道不明显的痕迹,点头问道:“这透气窗通向何处?”
孟庆岩道:“那便是与隔壁相邻的甬道。”
两面墙几乎贴紧,成年人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吴慎心中有数,回头问跟进来的公孙武:“亭长可曾去两边巷道检查过?”
如无意外,这就是偷米贼的渠道了。公孙武不明所以,不耐道:“外面巷道又无法入内,又脏又挤,何必查看?”
这些年轻人都是听志怪看优伶演戏迷糊了,这么小的窗户,再厉害的飞贼也没法通过。既然人进不来,检查外面巷道又有何用?
吴慎胸有成竹:“亭长随我过去,一看便知。”
公孙亭长不蠢,但他到底少了见识,许多异想天开的想法他接触不到,就不会往那个方面想。这会私情说穿了很简单,吴慎基本上有了把握,只要一对墙外的痕迹,便能有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