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先不要着急,我给您念,我可是有欠条的。近三个月来,您数次向我借用银两,合计八百两银子。”
“我的利息是一个月九分利,三个月利息下来,秦老板您一共欠我一千四百两银子。”
周凯念完后便将当初秦辉祖在自己茶楼里签的一沓欠条。一脸笑容的走了过去将其递到了秦辉祖的手里。
秦辉祖呆滞的一张张翻看着欠条,每一张确实都是自己签的名字。
他突然看向了一旁好似透明人的王西丰,又扭头看向了依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的三公子。
半年前,王氏米行的王西丰,突然带了几个人天天来他这酒楼里喝酒听曲。一来二去秦辉祖便借着王西丰跟那几人熟识了起来。
王西丰给秦辉祖介绍说这几人都是从东南浙州来的大客商,来清源郡是为了考察一下这里适不适合开展业务。
加上这几位浙州来的客商那真是花钱如流水,大方至极。慢慢秦辉祖和几位客商直接是好到彼此感叹相见恨晚。
突然有一天酒足饭饱后王西丰提出喝完酒去走几圈。秦辉祖一开始没明白以为是要去遛弯,便跟着几人去了。
王西丰带着几人进了一个茶楼,这个茶楼的老板秦辉祖当然也是认识的,自然便是周凯。
因为秦辉祖本人并不会赌,所以一开始王西丰几人也没有带他玩。而是让其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玩。
而秦辉祖看着王西丰几人玩了几圈后居然觉得有意思的很,也想让自己合群一些,便招呼着也教他玩一玩。
秦辉祖让王西丰教了几圈上手后,用王西丰的话说就是他天生就是挣这份钱的。一整晚秦辉祖就没输过,足足赢了那三个浙商一百多两。
而后的时间内,秦辉祖也是上了瘾,天天嚷着要玩。整整连赢了半个月,又赢了三个掌柜的将近七百两银子。
秦辉祖晚上在床上看着自己赢来的银子不禁感叹道,这可比他的酒楼来钱快多了。
自己这酒楼最挣钱的时候也就一个月进账了六百两银子。他这半个月天天去茶馆里喝喝茶玩玩牌就赢了近七百两银子。
但是,从四个月前的某一天开始。秦辉祖就好似被赌神抛弃了一样,没赢过一场。
十年以来辛辛苦苦攒的那些钱一个月内输了个精光。王西丰有天晚上劝他别玩了,可能他不适合赌。
但是不信邪或者说已经深陷其中的秦辉祖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跟茶馆的老板周凯借钱。
只要秦辉祖张口借钱,周凯只会要求他在借条上签名按手印,借多少周凯从来都不过问,也从来没跟他要过。
每次签完条子后,周凯将借条放进袖口后,都会轻轻拍了拍秦辉祖的肩膀。
此时此刻的秦辉祖才猛然醒悟,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几人套了进去。但是他还是有些不信邪的看向周凯说道。
“九分利!?当初借的时候你根本没说过有这么高的利!朝廷有法令的!利不能超过三分!”
一直闭眼不说话的三公子终于站起身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轻声的说道。
“朝廷的法令?秦老板,枉您都来这清源郡十二年了。居然还不清楚,这清源郡,姓何吗?”
秦辉祖听着三公子的话自知今日自己已无力回天,只觉得自己呼吸突然变得困难,好似有万斤的巨石压在了自己身上。
向后一个趔趄没有扶住椅子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
一旁的三公子看着摔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秦辉祖笑着摇了摇头。
回身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起,右手拄着脸颊缓缓的说道。
“将地契交出来然后把转让书签了,这是给你体面的做法。秦老板若是不识抬举,那我就用不体面的办法帮您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