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周延儒,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周延儒不仅聪明绝顶,而且长得相当帅气。
那一年殿试还冒出来一个少年才俊,名叫冯铨,此人年方十八,长得眉清目秀。
两人关系好得有点不正常,白日同游,晚上同眠,在京城有\"小唱翰林\"的风评。
这样一个人尖子,心气自然是相当高的。
眼见袁崇焕、孙传庭、郑崇俭、瞿式耜这帮他压根看不上的新科进士平步青云,周延儒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南直隶是全国最富庶的省份,而常州的富庶程度在南直隶又屈指可数。
周家是常州世家大族,在苏州、扬州、无锡、常州、湖州一带人脉深厚,所与交往者,非大富即大贵。
周延儒少年得志,位列九卿,自然要为家乡的故交好友谋福利。
这些人中不乏大盐商,大布商,日进斗金,过着骄奢浮夸的日子,十分招摇。
孙承宗、袁可立俱是北方人,与这些富商八字不合,入主内阁之后,对江南富商从不手软,能课重税的绝不课轻税,能重罚的绝不轻罚。
因此江南的富商一心盼着江南才子第一的周延儒有朝一日也能入阁,而这,也正是周延儒孜孜以求的目标。
周延儒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一时间并无人响应,这令他略有些尴尬。
孙承宗面无表情说道:\"如此军国大事,交给一群利字当头商人办,略显得有些不妥。\"
话说得很客气,但是否决得也是一干二净。
周延儒心里愤愤不平起来,脸上笑容却丝毫未减:
“孙阁老,学生以为,商人重利是其本性,无可厚非,只要能为朝廷所用,分些利与他们又何妨?若能善加引导,让他们替朝廷把事情好,其实也还不错。”
孙承宗问道:“依你所见,应当如何引导?”
周延儒胸有成竹地答道:“向他们申明法度,告诉他们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只要他们遵循朝廷法度,依章缴税,能挣多少钱都是他们的本事,朝廷乐见其成。如果胆敢扰乱朝廷法度,偷逃税款,自然严惩不贷。
同时,可出台一些优惠政策,鼓励商人发展实业,促进商贸繁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要运筹得当,也能利用商人的聪明才智和人力物力,使其为朝廷效力。”
孙承宗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商人不稼不啬,性喜偷奸耍滑,太祖谕后世务以农耕为根本。况官一旦与商搅到一起,难免会沆瀣一气徇私舞弊瓜分国帑,实在有失国体。”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周延儒也实在不好再多说。
第二天,周延儒上了一个密揭,提出利用江南富商的财力,实现移民辽东的大计。
上完密揭,周延儒心情就忐忑起来,皇上欢喜还好,不欢喜的话就是上赶着自讨没趣。
谁知次日午后就有内官到了周府,传皇上谕旨,命他明天一早到平台召对。
平台位于乾清门东侧,是皇上专门召见阁臣或封疆大吏,征询国家大计方针的地方。
蒙此殊荣,周延儒激动得无以言喻,忙活了大半夜,写了一封五千言的条陈,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改到完美无瑕之后,才心满意足睡下。
周延儒次日鸡鸣即起,沐浴更衣,穿戴得齐齐整整之后,坐上马车,不疾不徐向着宫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