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软,膝盖一碰地,又跪下了。
从宋澜那句“琼然”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和陆延生的对话全数落在了宋澜耳中,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思虑再三,决定听候发落。
“皇兄,臣弟知道错了。”
果不其然,只听宋澜说:“嗯,这话朕已经知道了。”
“那……臣弟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兄不要迁怒于先生!”
宋澜刚要伸手去端茶盏的手抖了抖,怎么认错认得这样诚恳,说了半天却还是给陆延生求情,陆延生给这孩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宋澜抚了抚额,颇有些无奈地说:“朕哪里迁怒你先生了?”
“皇兄罚了先生的俸禄……”
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委屈巴巴。
宋澜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的脾气是越发好了,这要是赶上自己刚登基那会儿,估计早把宋南曛扔出去了,还能容他在这里讨价还价?
“陆府家大业大,罚一年俸禄饿不着他。”宋澜说着忽然笑了笑,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当年朕不过是偷跑出宫去少傅府上,就连累少傅被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少傅那时候刚到盛京没两年,日子过得才算是凄惨。”
宋南曛显然没料到宋澜会与他说这些事,一时愣了愣,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看来,皇兄对先生已经很宽容了。他瘪了下来,垂头丧气,再不敢为陆延生说话。
宋澜却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少傅要是知道你一天跪了四趟,气也得气坏了。”
宋南曛不知宋澜这话的深意,却没敢抗旨,自己站起来了。一天跪了好几趟,膝盖和小腿麻了又疼,宋南曛见宋澜没看自己,便大着胆子伸手揉了揉腿。
他等了半晌,见宋澜不说话,也就耐不住性子发问了:“皇兄,您……还生我的气吗?”
宋澜瞥他一言,心道朕哪儿能不生气啊,亲弟弟想要造自己的反,做出一桩桩一件件为朝纲所不容的事,放谁身上谁会不生气啊。
可方才在外面坐着品茶的时候,梅砚一句话就让他没了脾气。
——你倒是挺疼弟弟的。
宋澜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说:“罚也罚了,朕还气什么。”
话一出口,宋南曛脸上的笑意顿时炸开,比除夕夜的漫天烟火都灿烂,少年郎的眼眸灿若星辰,闪动着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