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去挑贺礼, 东明颠颠地跟着一起去,院子里只剩下一炷香以前还被梅砚视若珍宝的古松独自垂泪到天明。
宋鸾音有孕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盛京城长久以来弥漫着的悲伤氛围似乎就这样被冲淡了许多。
人来人往, 大多就是这样,往时落寞, 来时欣喜, 新生命的到来永远会令人感到生机。
先是宋澜下了一批赏赐到尚书府, 随后是怀王亲自到尚书府探望女儿, 再后来好多朝臣府上的命妇也赶过去贺喜, 活像那孩子已经降世了一般。
饶是宋鸾音那般厚脸皮的人也不由得红了脸,连连替那孩子感激这些殷勤热络的妇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盛京城许久不曾有过什么喜事了,人们搜肠刮肚,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吉利话都说给宋鸾音腹中的孩子听,诸如长命百岁、金榜题名、大富大贵、吉祥如意。
这孩子集希冀于一身,像是天生带着福气来的。
梅砚原本也要登门去贺喜,却不想在他挑好了贺礼要出门的时候,却又被人绊住了脚。
段惊觉忽然来访。
梅砚不好怠慢了段惊觉,忙让东明将备好的贺礼先送过去,又亲自招待了段惊觉到花厅落座。
一个多月前南诏特使回了南诏,那之后段惊觉便闭门不出,除了周禾照旧去藕花园,段惊觉甚少会见其余外客。宋澜与梅砚原本对他存着些疑心,但藕花园自始至终没什么动静,久而久之地,这事也就被放下了。
说来梅砚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段惊觉了,此时坐下来细细一看,梅砚竟觉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依旧是那张惊为天色的南国面容,素白的肤色衬上一张少见的薄唇,一双眉毛弯弯斜斜,直入卷鬓间。
令梅砚恍惚了一瞬的,是那双眼睛。嬿扇艇
段惊觉生的是一双柳叶眼,这样的眼型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媚态,段惊觉也一直如此,清媚不妖,但此时那双眼睛里竟像是含了九天里的冰雪,有些说不出的寡淡。
不等梅砚想出什么来,就看见段惊觉笑了笑,抬眼看着东明离去的背影问梅砚:“景怀,你这是要出门?”
梅砚点头:“上午的时候兄长府上派人来传了话,说是郡主有孕了,我原本是要去送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