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麻烦。
床上的沈叙还在睡,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印下几道指印,昨天做得挺凶的,每次只要沈叙稍微主动点,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盖住被子底下的皮肤上印子更多,段知淮耳朵微热,拎起沈叙的手后,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回被子里。
段知淮离开后没多久沈叙就醒了,他起身木然地盯着酒店装潢发了好长一段时候的呆,才回过神来,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
段知淮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微信。
-我妈妈回来了,今天中午得在家里吃饭。
-醒了和我说,给你叫个外卖。
沈叙揉了揉头发,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目光所及之处是被段知淮收拾好的衣服堆,放在酒店统一的沙发上,旁边堆着一个行李箱,本来是计划昨天晚上收拾好的,又延误了。
起身简单冲了个澡之后,沈叙接到一个电话,还当是段知淮点的外卖,听筒里熟悉的声音让他身形一顿。
“阿姨。”
上次和吴织在段知淮公寓撞上的时候,沈叙确实久违地心慌了两下。
他对吴织存有的愧疚,不比对段知淮少。
起初知道徐芸的遭遇后,沈叙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徐芸对那位女主人的连连称赞,她总是说工作虽然辛苦,但干起来很有动力,因为家里的女主人没什么架子,是个特别温柔随和的大家闺秀,他想,这样好的人,竟然会容忍自己有个畜生一般的枕边人吗?
进了段家,沈叙才了然徐芸曾经的评价,就是因为太过于单纯善良,吴织很少在遇到分歧的时候蛮横地去挑衅段晋泽的大男子主义,她每天都自得其乐地享受着生活,散发着属于自己的能量,就算沈叙只是一个佣人的儿子,她也同意投以爱护和帮助。
如果说段知淮是一把刺向段晋泽的刀,那么这破釜沉舟的一下,同样也刺向了吴织。
在沈叙慌乱错愕的表情中,他听到了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吴织会对重逢的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瘦太多了,都没好好吃饭吗?”
铺天盖地的酸涩冲红了沈叙的眸,他本都做好了被扒开了皮赤裸裸地审判的心理建设,却不曾想吴织依旧如当年。
再次接到吴织的电话,沈叙并不意外。
段知淮不仅仅是他自己,和沈叙不同,他还拥有牵绊很深的家人,这是离经叛道的两个人永远都无法越过的鸿沟。
这次的电话比上次见面时谈的还要更深,吴织坐在高铁站等自己扯谎的那趟车到站,人流冲散了一次又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