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支人手,根本
就是不安好心的。
只是,既然林卡斯人亚历山大已经看透了这里不是小亚细亚,那为什么不告诉他的主君,还听从命令过来进攻呢?
是这家伙心怀鬼胎在作祟,还是亚历山大大帝脑子短路,非要在征服波斯的路上节外生枝?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蒲亚讷,后者立刻又跑去折腾那个林卡斯人。
而李宁则转身走到庞籍身边,躬身一礼问道:“醇之公,刚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好说好说。先生有何妙计,应对这群穿越而来的敌军。”
“在下不知福建路情势,不敢妄言。还请醇之公示下一二,在下献丑补缺,或能寻得周全之策。”
“好主意!”庞籍拍手叫绝,不过既然涉及机密,自然不能在这里讲,于是两人转出厅堂,走进一处假山后面,商议道,“我福建境内最近添置了宣毅军弓手,虽然训练不久,旦或可堪一用。只需我一封密信递往福州,钤辖自会率人来救泉州。”
“弓手是至关重要的。但咱得有步兵,披甲戴盔的重装步兵。跟他们一样的那种,这才能从正面对抗。而后,我们用弓箭手取胜。只是何处适合交战,何处适合埋伏,恐怕就得劳烦臬司大人与诸位钤辖商议了。”
庞籍知道,他这是自觉位卑,不方便掺和太多。担此人的见识看似非同一般,当下便道:“先生过谦了。我等对贼兵一无所知,只恐届时还会叨扰先生。”
李宁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装扮,料想还没有老到从容接受尊称的年纪,因而只好连忙拱手:“岂敢岂敢,但有所命,敢不效死?”
庞籍当下大喜,挽着手便和李宁走回厅堂。
但李宁却有些闷闷不乐。
按着庞籍的意思,书信一来一回,加上军队开拔,恐怕要耽误十天的时间。那样的话,泉州城都有可能被打下来,至于四周的村落,恐怕更是会被洗劫一空。届时他们栖身的这座庄园,恐怕有覆巢之忧。
所以回到厅堂之后,李宁就立刻对蒲亚讷嘱咐道:“准备船只,到海上避难吧。”
蒲亚讷其实早有此意。敌方恐怕来了不止万人,仅凭一个小小的庄园是断难守住的。所以,早做打算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当他听说宋朝军队可能十天之内都来不了之后,不禁更加郁闷了。
“早知道这群杂兵不行,没想到这么不济事。你知道他们国王是怎么想的吗?他感觉我们在欺骗他,所以才打我们的。”
“这是什么逻辑?天地良心啊,咱可没有骗他!”
“那可不是嘛?但人家的亲信阿明塔斯说能够发现走过的路。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们还在小亚西亚。所以我们是骗了他的,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证明这里不是小亚细亚。”
“可这里本来就不是……我明白了,那个蠢货,是根本没注意到光幕的穿越作用。”
“没错,他和士兵们说,那是祖先阿喀琉斯对他的护佑。”
“护佑个屁,忽悠还差不多。对了,那群人不会把这里当成小亚细亚给打了吧?”
“你说呢?他们可是已经进攻泉州城了。咱们这可怜的小庄园都没有放过,恐怕整个福建路都会乱成一锅粥。”
李宁转身看向庞籍,后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十天造成的损失,恐怕我们承受不起。”
“那先生认为该怎么办?”
“还按原先的计划。但不能等福州的军队了。还有,告诉乡民们不能露富,要让对方觉得这里不值得他们打。”
“好!”庞籍立刻转身命令道,“去找周围的保甲里正,把先生的意思传达到。同事去看看泉州有没禁军就粮,厢军驻扎,要是发现乡兵,也把他们找来。就说本官在此!”
众家丁齐应一声“喏”,便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待到他们跑出一段距离,身后却又传来一句庞籍的叮嘱:“让他们带上甲胄,穿得精神一些。咱们要让那个什么马其顿人知道,咱大宋,也是耍弄步兵方阵的。而且咱还有弓手,至关重要的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