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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渡人不渡己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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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极光一闪而过，子弹‘碰’的一声，将孔舒身后防弹玻璃击出一个坑洼。
尖叫声差点刺穿顾洵的耳膜。
“你们都想干什么？造反吗？”
孔舒匆匆蜷缩在暗处，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然而，回应她的，则是连续的声枪响，透明的玻璃，终于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的蜘蛛网纹理，并随着最后一击，碎裂。
没了玻璃，寒风拼了命的开始倒灌，屋内仅存的暖意被寒冷覆盖，甚至肉眼可见的，能看到人呼吸之间的氤氲白气。
夜晚。
两道目光隔着小区内的一条街道遥遥相望。
顾洵从始至终淡然坐着，目光柔和的盯向对面之人，即便玻璃四散，碴子滑过显露在外的肌肤划出了数到鲜红的口子，也未曾理会。
而对面之人则通过狙击枪上狙击镜，死死的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终于，狙击镜内的女子缓缓开了口，即便她的声音很轻，司徒阳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她说：“跟我回家。”
她今晚一个人来，没有帮手，亦没有报警。
他以为她的目标是孔舒，可现在看来，她的目标是自己。
不是抓捕自己，而是要带自己回家。
不知不觉间，他周身的每一寸神经都在紧紧绷着。
自从，他从十七口中得知，顾洵已经知晓了，现在组织背后的boss是司徒的那一刻起，他仿佛感受到，心中的某座墙正在坍塌。
她一直苦苦寻找组织的蛛丝马迹，他明明有所有的答案，但他却如同在看一只孤独的小丑一般，漠然、漠视。
他心里存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不说，她便不会知道。
可如今……
司徒阳不知如何在面对她。
对于她现在的这句‘跟我回家’，他想马上回她一个‘好’。
然而，这个‘好’字，却是如鲠在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
“看来你还有牵绊，”他一字落下，顾洵已经知道答案，故而淡然打断他的话：“那就等你处理好了，在来找我。”
顾洵说完，就起了身，潇洒利落的从窗内跃下，旋即，急速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而那个藏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孔舒，她看都没看一眼，更没有同刚刚说的那样，毁掉她的手……
不带走她，是因为顾洵知道带不走；
不伤害她，是因为顾洵担心自己的举动，会牵连司徒阳受到责罚。
司徒阳心中一紧，脸色随之苍白，倚靠着阳台墙缓缓跌坐在地。
冬天的夜太冷，冷的人骨血都是冰的，渐渐地，司徒阳还是发抖。
恍惚间，他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每个冰冷的夜晚，他都会爬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明目张胆。
他会环着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手臂上，然后安然的闭着眼。
“小鬼，胳膊麻了。”
感受到她在推开自己，他会抱的愈发用力，还会对她说：“姐姐，瀚瀚冷。”
她总会重重叹一口气，随后用手温柔的扶住他的头，待胳膊的麻劲过去，又会重新任由他枕着。
他一直那般宠着自己。
所以自她离开后，他没日没夜的想念着那个她、那个怀抱，然后，会和今夜这般，蜷缩在冰冷的墙上，用力的抱住自己，然后轻轻说一声。
‘姐姐，瀚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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