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丰平派来的使者,他将要暂时留在宣军营中,放你出去,是要代替他回丰平复命。”
卫广惊讶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安仕黎身上。
“真是稀奇,你们宣国扣完使者,还要再放个人回去?”
安仕黎在许恒说话之前先一步走到卫广身前,并向他躬身行了一礼。
“此事事关重大,烦请阁下不要莽躁,阁下归返后,只需告诉石将军,宣军已经接受了条件,其余的,阁下不宜多问。”
卫广谨慎地注视着安仕黎,丝毫没有为自己即将重获自由而感到喜悦。他嗤笑一声,直视安仕黎道:
“叫老子说老子就说?你们拿什么和老子保证,这不是你们的计策?”
安仕黎神情肃然,解释道:
“是非计策,你不知,石将军也不知?”
卫广闻言思索了一番,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看向许恒并说道:
“我要把他也带出去。”卫广指着死去的李瞎子。
“即便他不死,你也是可以带他离去的。我交给你一卷席子,你带他走吧!”
卫广长舒了一口气,并对许恒抱拳道:
“多谢你了。”
在临行前,卫广又看了安仕黎一眼,他发现安仕黎神情坦然,毫无异样,但偏偏是这份坦然,令卫广察觉出了异样,无他,亲自体验过俘虏生活的卫广很清楚被扣留敌营意味着什么,那种朝不保夕甚至随时会身首异处的滋味决然谈不上什么好受的滋味。这种情况下能神情自若甚至表现得毫无异常,本来就是最大的异常。再者,丰平守军的面孔都是卫广的熟面孔,可他唯独不记得丰平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号人。卫广走到安仕黎身旁说道:
“不知何时可以再和先生相见?”
“见与不见,见不见得到,不都得看天吗?”
安仕黎面向卫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笑容令卫广愣了好一阵,因为他总感到这份笑容中隐藏着一抹难言的苦涩。
卫广答道:
“天算老几?何必看他?指望得了天,许多死了的人就不会死了。小子,要靠也得靠自己,不要管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事在人为。”
卫广说完便带上李瞎子的遗骸离去,这一次换安仕黎愣在原地了。
许恒吩咐人马遣送完卫广,走到安仕黎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请先生随许某来吧!”
安仕黎回过神来,跟随许恒前进。从初见到现在,安仕黎都不知道许恒的身份,可从此人的仪态和处事方式,安仕黎断定许恒必定是颇有身份之人,至少在宣军中有着不小的地位。一边走,安仕黎随口问道:
“阁下身居高位而能宽仁容物,安某佩服。”
“嗯?”许恒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安仕黎,“何以见得许某是身居高位?”
“单凭一个‘许’字还不够?”安仕黎淡淡一笑,“贵国重王室,轻外门,凡是贵国高官,有几人不是许姓?”安仕黎说完,犹豫片刻,再补充了一句。“贵国之王室高贵而崇礼,正如阁下。”
面对安仕黎的恭维,许恒反倒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是啊,单凭一个‘许’字,即便我许恒无尺寸之功,依旧可以身居高位,反倒是外姓之大贤,却错失了机遇。任人唯亲而不唯贤,可叹!”
安仕黎的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又说道:
“阁下莫忧,许氏一门英才频出,此天下皆知,像是贵国两位王子,皆以贤明称于天下。”
许恒不再说话了,看似是选择沉默,但只从那对被压弯的眉毛中,安仕黎读取的讯息太多太多了,多到足以安仕黎打好一副算盘了。
安仕黎跟着许恒朝宣军营深处走去,一边走着,安仕黎一边打量起了宣军营内的模样,两只如炬的眼眸将军营中的排列方阵、军士面貌统统烙印进了双眼之中。许恒注意到了安仕黎正观察着宣军大营观察得出神,正准备说些什么,安仕黎先一步发出了感慨。
“宣军实乃天下之骁锐也!宣军大营排列整齐,组织严密,宣军军士亦是人皆可战,勇不可当,昭军之败,理固宜然。”
听到安仕黎大加赞叹起宣军,许恒难掩心中自豪,但还是以谦虚的口吻开始了互相恭维。
“丰平守军亦是骁勇善战,困守孤城而能死战百天,此我军所不能为。若他日能得诸君之助力,我大宣如虎添翼。”
“不远矣!”安仕黎脱口而出,“再过几日,双方之苦战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