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太过厚颜了?还是说这便是贵邦口中的礼奉法?”
“你……!”
萧茂的犀利言辞令许昂气血上涌,恼羞成怒地指着萧茂,似是要说出些不堪入耳的话,但很快许银便叫停了他,许昂只有忿忿不平地在座位上坐好。
许银看向萧茂的眼神多了份重视,而宣国众臣亦是如此。太久没和昭人打交道,加之对昭战事的节节胜利,令他们以为昭人都是和洪辽一样费拉不堪的玩意,竟一时忘记了昭人之中也有像林骁这样的豪杰。面前的这个萧茂,显然绝非简单之辈。面对众多对手毫不怯场不说,许昂本想先声夺人,在道义层面压制住大昭,为谈判争取更多筹码,结果萧茂非但不带一丝回避,而是也就道义层面反击,结结实实地扳回一城,把扣过来的黑锅又完美地扣了回去。
道义层面不能占据优势,那么以势压人,昭人又该如何应对?
“汝这昭人!”许志威怒目圆睁,拿出了沙场叫阵的气势拍案而起。豹头环眼许志威威风凛凛,看上去可怕无比,他粗着嗓子怒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还以为尔家王朝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大昭吗?荒唐!昭廷早已成为一座腐朽的之大厦,一鼓作气便可摧毁殆尽!今我大宣带甲三十万,国土辽阔,北抵草原,南到踏江。兵强马壮,国势之盛,纵是昭廷全盛之时也可一战,又遑论如今?终平四城,你们昭人自己献出来,还可保数万边军性命无虞,如若再不识抬举,待我宣军浩荡南下,定杀得尔等片甲不留!休怪我等不曾提醒过!你们昭人想要和平,可休要忘了和平永远是建立在剑锋之上,没有武力,便不要妄想平白无故的和平,将终平四城交出,是汝等最后的选择!再敢攀扯,我先斩下汝之头颅祭旗,再亲自提兵,尽灭汝等!”
凶象毕露的许志威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恶虎,与宣国人口中的“礼仪之邦”毫不沾边,不过反正萧茂也知道,宣国这样的对手,只有在平时才会把礼仪啊文明啊什么的挂在嘴边,真到了利益攸关的时候,干的事又能文明到哪去?只剩下了大写的野蛮。萧茂一点也没有被许志威吓唬住,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许银,见以高贵自居的许银对许志威如此失礼狂傲的举动不置一词,嘴角还潜藏着若隐若现的微笑。萧茂便知晓这一切都是宣国人打的配合,许志威的粗暴,一样是宣国人攻势的一环。
敌既以势压我,我又怎可在气势上落入下风?萧茂的对策早已备好。萧茂的双眼微微眯起,以一种极度轻蔑的目光注视着许志威,仿佛对方压根不是什么凶恶猛虎,仅仅是一头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哈哈哈哈……”萧茂仰天大笑三声,众人本想听听萧茂有什么高见,却见他只是向许志威问道:“你是何人呐?”
这个问题把在场宣人都震惊了,按说许志威早就被介绍给了萧茂,萧茂怎么会不认识许志威?他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许志威没有顾及太多,高声喊道:
“我大宣二王子许志威也!”
“哦?”萧茂微笑着说道:“原来您竟是宣王次子呀!奇哉!怪哉!倘您的这番言论是出自某一目不识丁的农夫之口,萧某便不和您计较了,可说出这等滑稽之语的却是堂堂宣王次子,那萧某真是不得不回击了。”
“你说什么……”
“那你就听好了!”萧茂站了起来,一声断喝,竟连许志威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停止了言语,静静聆听着萧茂的话,“我大昭国力今不如昔,确是事实,可尔等所谓亡我大昭之言,未免太过幼稚!二王子您说什么要将我终平四城杀得片甲不留,可若是萧某没有记错的话,前不久不正是您率领残军从我终平城下狼狈逃离吗?若不是我昭军手下留情,汝早为踏北一枯骨矣!如何能在此处狺狺狂吠?我若为君,断无法说出此等盲目自恃、狂妄自大之言,我大昭国力已非盛时,而宣军尚无力击败,至于挑战全盛之大昭,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笑之至!贵国若欲以势压人,以武迫我,奉劝贵国还是了断此念吧!先前的终平一战,早已证明我昭军绝非不是贵军的对手,贵军倘若汹涌来袭,倾巢而出,我边军将士众志成城,同仇敌忾,足以守我国境,使尔大军进退不得,仓皇逃离。贵国之野心,顷刻间土崩瓦解,不过徒增两国之伤亡尔!若贵国当真希望实现两国之和解,奉劝贵国再不要做非分之想,以为我大昭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当以平等之姿与我昭方对谈,方可见和平之曙光。再怀揣此居高临下之心态,践踏我大昭之国家尊严,那恕萧某直言,贵国之行径将使和平遥遥无期,边境永无宁日,我昭方纵和解之心晃晃,亦难与贵方达成任何实质之协议!”